【笑死,牙妹就算有一天钉在棺材里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我爱蛋老师!】
【好像知道如何骗牙妹回复了:说他不喜欢蛋老师。】
【牙妹最近怎么了呀?要注意休息啊。再不出汉服外景的正片我就和你离婚!】
阮存云忽略最后一个人的后半句话,回复她:【工作好忙,没时间修图。】
一听“没时间修图”,网友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骂他,骂中参杂着些许关心,但不多。
阮存云躺在床上打针也挺无聊,隔着网线和粉丝对骂,还挺乐呵。
匝地有声的脚步渐渐靠近,秦方律曲指敲了一下病房门。
阮存云川剧变脸地收好脸上的笑容,翻掌把手机倒扣在枕边,乖巧地闭目养神。
秦方律一语不发地走进来,把手里提着的大袋子放到桌上。
阮存云眯缝着眼瞧,看出是一家粤式点心楼的外卖。
秦方律坐在桌边,拆了袋子,把精致的点心外卖一盒盒摆出来,清香味萦绕房间。
从始自终没讲一句话,他居然打开盒子,取出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因为忙着工作和练习,阮存云这个星期都没吃上一顿好饭,今天早上更是因为紧张,什么都吃不下,这也成为他晕倒的诱因之一。
这会儿精神松懈了些,阮存云被香气勾得馋虫大动,偏偏秦方律一声不吭地在旁边吃,让阮存云没台阶可下。
忍无可忍,阮存云睁开眼,朝秦方律投去饥饿的目光。
秦方律说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话,语气冰凉:“不装睡了?”
阮存云缩了一下脖子,实话实说:“一直没睡着。”
缩在医院雪白的被窝里不敢动,阮存云看着秦方律吃了一个虾饺,又吃了一个奶黄包,只能干咽口水。
秦方律没辙,凶狠地把筷子往阮存云面前一拍:“还不快来吃!”
“噢!”
桌子正好被调整到适合坐在床上的位置,阮存云翻身坐到床沿,幸好点滴打在左手,不影响他干
饭。
点心很好吃,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起先阮存云专心吃饭,渐渐地发现气氛不对,因为秦方律寡言得离谱。
“秦总,吃个桂花糕。”阮存云殷勤地把桂花糕夹进秦方律碗里,秦方律仍然绷着嘴角,吃了。
“秦总,试试这个腐皮卷。”阮存云接着狗腿,秦方律继续沉默地吃了。
阮存云讪笑,抬头看向还剩小半瓶的点滴,继续夹起一只流沙包:“秦总……”
“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秦方律突然问,语气平直。
阮存云默默地把流沙包放进秦方律碗里,垂着眼:“一、两点……”
秦方律轻轻地把筷子搁下,目光宁静地望着他。
阮存云绝望闭眼:“三四点钟吧……”
“你不是每天十二点就跟我说晚安了吗?”
秦方律语气平和,却让人喘不过气。
“我又弄了会儿别的东西。”阮存云声音轻到不能更轻。
秦方律问:“比身体更重要吗?”
“我以为我扛得住的。”
阮存云抬头看一眼点滴,漏完了,像敲响一记警钟,让他全身再次紧绷起来。
他得赶紧赶回公司准备彩排了,还有几个衔接词要复习一下。
阮存云囫囵咽下虾饺,秦方律却比他先一步按下护士铃。
“……谢谢秦总。”
护士给他拔完针,阮存云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残羹剩饭,像是有条鞭子催在他身后赶。
他礼貌地征求上司的意见:“秦总,您吃完了吗?我们现在回公司?”
秦方律难以置信:“你还要回公司?”
阮存云硬着头皮解释:“我等下有事,领导要去看。”
秦方律抬眼看他,冷道:“什么事,哪个领导?”
这话没法接,因为阮存云最大的直系领导此刻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实在没辙,阮存云坐回病床,右手无意识地摸索着左手背上打针后留下的布胶带。
他只能和盘托出:“中午的年会主持人彩排,通知说有领导会去看,要我们务必到场。”
秦方律注视着他:“所以你熬夜到三四点都是在练主持?”
语气很温和,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存云再怎么也没法否认。
“是的……”
秦方律顿了半天没说话,半晌才道:“你今天生病,公司放了你一天的假,任何与你有关的组都被通知到了,所以不用着急回去。”
阮存云眨眨眼,肩膀倏地放松,一直疾速跳动的心慢慢落下,身后抽着他的鞭子短暂地消失了。
秦方律微微蹙着眉:“阮存云,练习当主持人的时候,你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