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穿进权谋文里的废物(118)
孟欢故意,“王爷是不是玩儿不起……”
他其实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来着。
但蔺泊舟手指攥紧了椅把,骨节浮现分明,尾音里有东西崩散殆尽:“孟、欢。”
失控和无力的一句话。
好像怎么都不能失去他,对孟欢的取笑,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承受。
孟欢怔了怔,低头。
眼前的蔺泊舟,纤薄的唇瓣色泽发白,眼睛覆着白纱,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郁,可他看不见,显出一股像抓不住什么似的狼狈。
这还是孟欢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孟欢心口安静了,在他身旁坐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蔺泊舟一字一句,像在淋漓的雨水中,浑身阴湿:“对。”
他咬着牙承认,“我玩不起。”
他内心的控制欲和焦躁感在叫嚣,他多想把孟欢拽回来,想把他关在王府,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觉到,他害怕失去这个人。
他承认了,他在感情中溃败。
可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
“啾~”
唇被轻轻地碰了碰。
第49章
孟欢亲了他一下以后, 立刻紧张后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等待着空气中的安静。
蔺泊舟方才的不冷静不理智,也骤然平息,他攥紧椅把的手松开,眉眼缓和,唇瓣微启,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他俩之间的冲突,好像被那声“啾”打断,突然消失得不见踪影。
安静了片刻。
孟欢嘀咕:“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回来晚了吗?”
蔺泊舟神色沉了沉。
他唇角露出了笑意。
就像是天空堆积的乌云忽然被风吹散,换成了碧瓦蓝天,晴空万里。
蔺泊舟莞尔:“嗯, 是我凶你,我错了。”
哼。
孟欢用指腹蹭蹭他的脸,说:“不怪你。”
他知道蔺泊舟心里担心什么。
不过蹭完,孟欢手指突然僵硬住, 悬在半空。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讶。
他刚才,是跟逗小孩儿似的摸了摸蔺泊舟的脸吗?
不、会、吧……
孟欢意外,可蔺泊舟却不做他想,乌黑的发丝垂到耳畔,他侧头寻觅着孟欢移开的手指,那张俊美的脸染着暮光,带点儿病态,唇角却是淡淡的笑意。
……甚至, 他好像真的被哄到了。
孟欢情不自禁,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蔺泊舟时的场景, 衣衫纤尘不染,可浑身却沾着血腥味儿,轻轻一闭眼便要杀人,那时候孟欢和他对上视线都害怕得头皮抓紧,后背发凉……
那时到现在,似乎走了挺长一段时间,久到许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孟欢回过神:“王爷是不是该休息了?”
蔺泊舟:“你不是刚回来?”
“我要沐浴,收拾收拾自己。”
“我等你。”蔺泊舟说。
听到他这句话,孟欢耳后红了一下,点头。
隔着一扇屏风,孟欢脱下衣衫洗澡时,碰到袖中那封被体温焐热的书信。
他拿出来时,看了看坐床榻旁似乎打算睡觉了的蔺泊舟。
剔开火漆,孟欢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原本想到是卢南星那狗爬字他都不打算看,但也想试试自己习了两个月的字有没有长进,将纸张铺展开来。
——没想到不是许若林的行书。
而是一笔无比精致,工整俊秀的馆阁体楷书。馆阁体,原是深受皇帝喜欢的一翰林学士的书法,后来试子们纷纷跟风练习,逐渐形成了科场专用字体。
馆阁体楷书比行书容易辨认了好多倍,哪怕是繁体字,孟欢如今也能读个粗通。
信的落款写着四个字:慈父执笔。
——这是孟学明给他写的信。
信里说,他已经到了凤翔,一路上靠着钱财打点,押送的官兵对他并不坏。如今他已充为了凤翔的军户,平时守备,操练,修筑军需,闲来无事就种地,养鸡,远离朝廷纷争,日子过得还算清闲,反问孟欢现在过得如何。
孟学明的妻子离世早,家中本来只有父子俩相依为命,孟欢看着信,虽然与孟学明素未谋面,但他下意识对这个父亲有些好感。
信的背面还夹着一封信,果然是卢南星的狗爬字,看来这信是先给了卢南星,再转给的孟欢。
卢南星的信,孟欢看着难度颇大,选择放弃。
他窸窸窣窣动静这一会儿,蔺泊舟出声:“欢欢?”
孟欢:“呃?”
蔺泊舟:“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孟欢顿时颇为紧张,才意识到自己读信时忘了拂水,在蔺泊舟的耳中,一定是这边的水声突然停了,人却一直没有过来。
孟欢连忙找了个借口:“啊,好像今天逛街太累,洗澡洗着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