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认可,父子瞬间达成同盟。“再小的,还没满月,见到别人家乖巧白净的奶娃娃馋。娃娃亲都想给你安排上。”
程闫夏眼中闪过笑意。
“谁家的?”
“谁家?”程江汤看向他家老爷子。
老爷子一拍狗头,小南瓜委屈哼唧。
“就那卫家的。”
“我妈眼光应该没这么差。”
“嗯,她没几天就歇了心思。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但后来你不是被一小孩救了吗?”
程闫夏一顿,眼中带了些认真。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是说没找到吗?”
“啧,等我说完。”
得,始终还是个中年霸总。
“您说。”程闫夏坐到老爷子身边,将小南瓜从蒲扇似的老手里解救出来。
“你妈一见那小孩就喜欢上了。可惜你收了惊吓送医院去了,我跟你妈去找,你妈妈可是当场要求你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可惜啊,后面你身上的伤口急需要动手术,家里给你转院回来。”
“等一切安顿好了,那小孩的父母上门索要救命费,你妈这心思也歇了。”
程闫夏眼睫眨了眨,像飘逸的蝴蝶。“那小孩呢?”
程江汤诧异:“难不成你还真就惦记到现在?”
“不过那小孩长得确实好,穿得虽然差,但是是你妈喜欢那种白白净净,又乖巧的孩子。”
老爷子嘟囔:“不就是明楉这种吗?”
程闫夏:“我想当面谢谢他。”
“有联系方式吗?”对程闫夏来说,当时迷蒙状态看到的人,闻到的草木香气,就是他后来入眠的良药。
即便是很多年过去,作为救命恩人,他也想当面道一句谢谢。
“没有。”程江汤无情,想到那一对夫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喜。“刚回来那几年,你直接瘦了二十多斤,旧事重提你妈担心你更加难受,所以一家人直接将这事儿抛之脑后。”
“后来你大了,你妈听到你做梦还在念叨那孩子让开,又回去找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我们才打听到,那孩子跟那对父母走了。”
程闫夏摸着小南瓜的眉毛,轻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程江汤眉头一皱:“你是想重新找?”
程闫夏:“只是问问。”
当时要走了两百万,在那个时候绝不是个小数目。程家给了,这救命的情分自然也就断了。
“爸,叫什么名字?”
“程江汤,不要为难我孙子。”
“爸,谁为难了。”程江汤见程闫夏不语,叹了一口气。
“他不说,爷爷说。”程老爷子嘴巴跑得比脑子快,“叫明……”
程闫夏瞬间直起身。
老爷子一眼看清自家大孙子目光里的急切。一急他也急。他拍了下脑子忙转头看程江汤。
“叫明什么来着?”
程江汤:“明有林。”
“明有林?”程闫夏回忆,印象中没有出现这人的身影。
“是那孩子的父亲。”
“吃饭了!”宋晤歌穿着一身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串上好的珍珠,端的是温婉的姿态。
“叫你们吃饭了,爷三个干嘛呢这是?”
“妈,小时候帮我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什么帮你,哪个孩子?”宋晤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程闫夏:“绑架那件事。”
“哦,这个啊……”她看向自己的老公,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
见程江汤郑重地点点头,宋晤歌白眼一翻。“不记得了。”
说完,她像头上冒着白气儿,直接出了门。
程闫夏起身追出去,老远还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妈,你告诉我吧……”
“那家人,跟人接触没好处。再说了,你妈我记性不好,早忘了。”
多少年了,十年了?
刻意遗忘的人,谁记得住。
“晓得个名字有什么用,要知道,自己这么大了自己去问。”
人走了,徒留老爷子长叹:“孙子这哪里是没有开窍,原来是窍开到别人那里去了。”
“孙媳妇啊……”
“阿欠!”
明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担心自己被冷风吹感冒了,忙起身进屋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
等了两天,明楉辗转难眠了两天,黑眼圈挂在跟剥了鸡蛋壳一样白皙的脸上就像是怼了两下黑墨上去。极为明显。
“明楉,是不是家里睡不好啊,来婶婶家里睡吧。”
背着背篓进山的人路过,见到明楉都要打一声招呼。
“婶婶,我没事儿。”
“家里床铺多,有地方。”
明楉腼腆着拒绝:“阿姨,我睡得很好的。只是晚上熬了夜。”
“年轻人还是要少熬夜,不然老了想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