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瞪圆双目,慢慢气绝,眼里充满了后悔。
女魃收回了手,死得痛苦就对了,重来这一辈子她可不想当大善人,自然是有仇报仇。
“皇,郦王女去了。”
一直在旁边忙活的苍老医官,也哆嗦着收回探鼻息的手。
轩辕皇沉痛地闭了闭眼:“命人操办丧事,以王女之礼厚藏之。”
喜事变丧事,今日的婚事彻底泡汤。
御兽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轩辕皇死了女儿,人心便是如此,凄惨难免被同情,哪怕这件事是她本人作死。
女魃低垂下眉眼,显得愧疚而难过:“父亲,女儿本想为您分忧,不想到头来却害死了姐姐。”
轩辕皇摇了摇头:“此事不怪你,是郦儿入了魔障。”
“可她终究是因我而死。”女魃抱着小奶狗,失魂落魄地走向殿外,“女儿心难安,自请回宗门领罚。”
“王女……”飞鸢与琼露焦急地追了上来,她们身后还有脚步踌躇的浮图。
女魃却寄出了玉剑,挥退了她们:“你们不用跟来了,我是回去领罚的,不是去享受的。”
话落,她从乾坤戒里拿出一个玉匣子,抛进了浮图的怀里,转身走的毫不留恋。
看着空中转瞬消失的身影,琼露眼里满是焦急:“鸢姐姐,王女她忘了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她身边。”
飞鸢却慢慢瘫软在地,她不像琼露那么傻,她明白,魃王女已察觉她有异心,不要她们了。
她没有处罚她,大抵是念着这十多年的主仆相伴之情。
而浮图怔怔的看着怀里的玉匣子,良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瓶身上写着‘生骨丹’三个大字。
他打开,倒了一粒塞进口中,苦涩药味在舌尖弥漫,疼痛的右肩却慢慢不痛了。
他们御兽一族,常常跟强大的异兽打交道,受伤是家常便饭,血肉之伤易好,骨伤却难愈。
她送他生骨丹,定然是知晓他身体有暗疾。
浮图突然就释然了,魃王女看似清冷,却有一颗最柔软的心,虽然他们再没有结为夫妻的可能,但他没有爱错人。
第10章
“老二,我已经到了通天宗山脚下,你人呢?”
冰雪覆盖的松林里,毛发银白的混沌凝视着脚边足有成□□头大,正发出淡淡紫色光芒的海螺,有些不高兴地用尾巴扫来扫去。
“我最近好忙,大哥你能不能找三弟四弟陪你玩?”
对面的饕餮顿时气着了:“倒霉崽子,我那是玩吗,还不是想早点解了你身上的巫咒,你麻溜的过来。”
这话却是触碰到了混沌的痛处,他有些赌气地吼道:“我不想解咒了,解咒一点也不好玩。”
话落,他嗷呜一口把海螺吞回了内空间,强行切断了通话。
“不染……”
松林外传来了女子清冷空灵地呼唤,混沌听得浑身一僵。
三日之期已过,大哥在他身上施展的法咒消失,他不但能说话,毛发也褪去了黑灰,变得银白光滑。
不染是女魃给他取的名字,说他的毛毛像白雪一样不染纤尘。
好听是好听,但口中说着要回宗门领罚的女人,却在这个山谷里暂住了下来。
一双握剑的手不去修炼,整天捣鼓起了草药,只要一叫他的名字,铁定是药熬好了叫他去喝,搞得他都快要对这个名字产生心理阴影了。
小爪子捂住脸,混沌拒绝面对如此痛苦的妖生。
扑簌一声,拳头大的雪团沿着树枝滚落到了地面,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还来不及跑,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
“不染乖,把药喝了。”
看到凑在他嘴边还腾升着热气,苦涩难闻的味道直冲鼻息的黑色药汁,混沌的脸顿时拧成了苦瓜。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会炼丹,还是觉得那样浪费时间,她直接把各种草药混合着熬成药汁,难以下咽不说,还这么多,还没喝他就觉得胃好痛。
要是大哥在这就好了,他那么能吃,应该能轻松帮他解决掉。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迎上女人笑盈盈却又坚持的眼神,混沌只能做出最后的倔强:“喝完能给我颗糖吗?”
女魃觉得有些好笑,前几天小家伙一直呜呜叫,她还以为他太小了,不会说人族语言。
直到她第一次尝试着熬了碗解毒的药,想要喂给他时,他竟然惊慌而又坚定地吐出一句:“我不喝,好臭。”
她这才知道,他是会说话的。
这就好办了,能沟通的事情总比暴力镇压来得好。
在被她强行灌药与他主动喝药之间,小家伙聪明地选择了乖乖喝药。
虽然每次见她拿药草他都会偷偷跑出去藏起来,但小幼崽嘛,调皮是正常的,女魃对萌萌达小生物一向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