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和荀觉交换了个眼神:“我们从水下过去。”
这下不能再把夏叽叽放包里了,秦晷把这货拎出来,让夏箕奇顶在头顶。
所幸海水不深,荀觉这种个高的,都不用凫水,脚踩着水下的细沙就能走。
其他人多少都会游泳,没有多大困难,只胖子麻烦些,他体重,一下水就像海绵,吸饱水后一个劲地往下沉,夏箕奇和曲逢村不得不一左一右扶着他。
然而就这点动静还是被对岸察觉了。
“什么人!”有人趴在石桥边往下看。
大家齐齐把脑袋没入水中。
一个接一个的泡沫浮在水面,遮挡了对方视线,那人只看见一只随波逐流的鸡。
夏箕奇脑袋上的鸡。
谁都不是傻子,那人站起来就往水下开枪。
砰砰砰,水花溅起老高。
夏叽叽心慌地转着小眼睛,不敢动。
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拼人数拼不过,拼实力……多半也是拼不过的。人家有天然的地理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们能做的,只有小心避开对方的目光,设法到绕到巨石的后面去。
根据导游的说法,那里应该就是白天最后一个要参观的景点:睡谷崖。
为了不被发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潜藏在水下。
那人胡乱开了半天枪,见鸡还是一动不动,骂了句:“呸,原来是浮标,浪费老子的子弹!”
他收了枪转身,忽然脖颈一痛,一把匕首割断他的动脉。
巨石上的争斗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这人瞪大眼睛坠入水中,这才发现水下潜着乌秧秧十几颗人头。
原来要反杀!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想浮出水面警示队友,秦晷猛扑上去,骑到他肩上就势拧断了他的脖子。
巨石上动手的那人听见动静,伸头向水下看来,只看到满目赤红的泡沫以及死者瞪大眼睛的脑袋,骂了声:“呵,死都不安分,难怪等级这么低!”
说完便又投入到新一轮的混战中。
秦晷把尸体推开,喘了口气,等上面动静再次激烈起来,才又指示大家前进。
荀觉快步赶上他:“没事吧?”
秦晷摇头,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背,只是那人在挣扎中抓伤了他,并没什么大碍。
以防感染,荀觉让他靠着自己,从装备里拿出防水贴给他贴上。
秦晷喘着气:“你说天路桥上有线索,可是桥上那么空旷,线索会藏在哪?”
“肯定不会是桥面……”荀觉观察着那座被海浪推得微微摇晃的铁索桥。
桥身一共由四十多根铁索组成,桥面用铆钉串着上百块钢板。
“这桥是重修的。”秦晷喃喃地道,“关于神女的传说自古有之,那时修桥是不会用到铆钉的。如果线索不在桥本身……”
他看向海面,血色泡沫被海水推动着,堆积在铁索桥的中段。因为桥本身的构造,这一段沉在水下,血沫大量聚集,凝在了铁索上。
秦晷深吸了口气,一个潜浮来到桥下。
扒开散发着恶臭的海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螺旋形的圆盘,和夫妻树那个大同小异。
见他比手势,其他人都靠拢过来。
胖子用胖脚丫子在圆盘上跺了跺:“没有机关呀。夫妻树那个用蝴蝶钥匙打开,这个呢,用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潜到水下,抠着螺旋纹路使劲往上提,半点成效没有。又拿出秦晷那个蝴蝶钥匙,在圆盘上戳来戳去,自己累得够呛,圆盘毫无反应。
钻出水面,他一甩胳膊把自己挂到铁索上,荡着两只小胖脚直喘粗气:“没辙,我反正开不了。”
曲逢村摸着下巴道:“夫妻树的圆盘是用我们在博物馆拿到的蝴蝶钥匙开的,那这个圆盘,会不会用我们在夫妻树拿到的尸体?”
话音没落夏箕奇就叫起来:“怎么用?尸体都被敲碎了!”
要真是那样,圆盘上应该有个人形凹痕用来放尸体吧。
现在圆盘上什么也没,说明构造和夫妻树那个不一样,并不能把它当成锁具来用。
他们说话的时候,秦晷始终注视着不断漂来的血沫,将手伸进血沫中,发现水流以一种微妙的规律流动着。
他想了想,拿出装骸骨的玻璃瓶。
夏箕奇问他:“哥,你要干什么?”
秦晷一边开瓶盖一边道:“注意戒备,别让那些人发现了。”
大家明白他的用意,在荀觉的指挥下四散开去,各自守护一个方向。
秦晷将骨灰倾倒下去。
吸饱了水的骨灰缓缓下沉,由于只是粉末,一开始动静并不大,可随着水流转向,骨灰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接着,原本微弱的水流也急速搅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