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疼得冷汗直冒:“哼,早该想到的!你们连庄朵儿都杀了,还有什么诡计想不出来!”
“庄朵儿若不害人,没人会杀她。”秦晷手上不停,揍得赵晋没有还手之力,“毒计是你们想的,怎么,只许你们动手,不许我们自保?”
“自保……哈哈!”赵晋笑得直喷血,“秦日初,别说的你多正直,这是竞技,官方就是要我们拼得你死我活,不拼,就去死!我技不如人,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那可不太行。”秦晷恶劣地勾起唇角,“还有别的账没算呢。”
赵晋瞳孔一颤:“你们要干什么!”
岑陌双手握住他的左臂,用力撕下:“收费站那么多条人命,一并偿还吧!”火光中,她乌沉沉的的眸子暗得吓人。
赵晋冷不丁瞥到,汗毛倒竖:“那跟我没关系——”
“不是庄朵儿干的?你不是她男朋友?”
“不不不,我乱说的,我跟她还没开始,我们没关系!”赵晋嗓子发哑,疼得发颤。
岑陌看了看他不再空落落的左臂:“哦,伤口会痊愈,但断肢不会再长。”
眼眸一暗,她撕掉了赵晋的左腿。
“啊啊啊啊——!!”赵晋倒抽冷气,“是那明轩!是他说只有干掉你们才能赢的!”
“他人呢?”岑陌说着,要去撕他的右腿。
赵晋吓得蜷缩:“我我我不知道!他等级很高,是我们之中最高的,我们不敢违抗他,都是听他分派任务!”
“你已经是洋红了。”秦晷眸光沉下来。
赵晋:“他是赤红!全城数他等级最高!”
“?”秦晷和岑陌交换一个眼神。
等级最高……丧尸王么?
手下用力,秦晷捏碎了赵晋的头盖骨。
罡风卷起,四周所有的栏杆、路面、包括二十米开外的树木都被波及,轰隆隆倒塌、扭曲。
洋红色晶核掉落出来。
秦晷低头,平复了下呼吸,然后捡起来分成两半。一半塞嘴里,另一半递给岑陌。
岑陌疲惫地摇摇头:“给你吧,我没胃口。”
秦晷道:“我还不知道丧尸也有胃口一说。”
岑陌:“……”
爆破仍未结束,还有十数辆车等待烧毁,黑烟熏了他们一脸。
岑陌一脚把赵晋的尸体踢下路基,望着那一簇簇的火焰,好像眼睛也要喷出火来:“我太生气了,吃不下。”
秦晷说:“嗯?”
岑陌:“那明轩当第一那两个月,我还偷偷崇拜过他。他很有领头人的风范,做事总是从大局考虑,那时大家都说他能成为第二个赵拓,我……我也这样想的。”
秦晷吃完了自己那半,见她真不吃,把另一半也塞进嘴里:“小孩子有点盲目崇拜很正常。”
“我没想到他也……”
“你知道么,”秦晷说,“赵拓是个好老师,但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和我是邻居,我从小在他的光芒下长大,听他吹他套理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总是说如果所有员工都主动承担责任,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穿书者,那么世界和平就绝不是一个遥远的梦。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你不赞成他?”
“我觉得他这想法本身就是一个遥远的梦。”秦晷笑了下,火光中,苍白的容颜镀上金边,晃得岑陌有些挪不开眼,“他这辈子啊,少年成名,顺风顺水,从没经受过苦难也没遭遇过挫折,他看世界都是玫瑰色的。可事实不是那样的,人心是复杂的东西,没事的时候大家支持他,到有事时,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确实。”想到那明轩,岑陌低下了头,想了想又说,“你确实不是一个好学生。”
“我那时候常常跟他吵,可他比我大足足十岁,我怎么吵得过他,最后只能冷战,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很狼狈。”秦晷伸手捋了把岑陌的脑袋,发现手感不错,又捋了下。
赵拓哪哪都好,就是太想改变这个世界,他拼命向上爬,想要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那些像打了鸡血的中二理念,他好意思说,别人却不好意思听,或者说,别人都不想听。
他找不到发泄,只能跟秦晷说。秦晷小小年纪,烦不胜烦,偏又反驳不了,只能自己把自己气成河豚。
每到这时,赵拓就端着糖果来哄他,有时是酒心巧克力,有时是水果糖,次数多了,他还没到换牙期就开始长蛀牙,气得秦延肆把两人狠狠一通骂。
在赵拓身边的日子,只要不谈理想,总体来说还是快乐无忧的。
秦晷直到长大都没能理解赵拓的固执,他看世界的眼光总是和赵拓不同。赵拓想扫除这世间所有的恶,让世界没有纸片人和觉醒者之分,他希望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共同抵御穿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