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摸不着头脑,只得紧紧跟上。
一路离开休息区,直奔张仲陵的办公室。
明亮灯光穿透厚重的毛玻璃,远远地能看见人影在里面急躁地走动。
张仲陵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
秦晷曲起手指,正准备敲门,不知为何,骤然改变了主意,又朝基地另一边的教室跑去。
“你干什么?”
顾不得回答,秦晷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室,拽了张铁艺椅出来。
“不是吧?”预感到什么,宁希头皮紧了。
秦晷神色凝重,并不像砸孙光房间那样轻松。张仲陵办公室用的防弹玻璃,他接连砸下去,玻璃纹丝不动。
“我、我们也帮忙好了!”宁希左看看,右看看,不好袖手旁观,也找了一把椅子,和秦晷轮换着砸玻璃。
张仲陵的身影好像更急躁了。
陡然,他猛扑向秦晷!
秦晷下意识停手,就见他整个人如同软泥似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拍在玻璃上,嘴巴大开大合,好似在喊着什么。
从他们的角度,看见他那滑溜溜的舌头,恍如蚯蚓般甩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朦胧的热气,下一秒,热气消散,他又被拽飞出去,撞翻了后面的展示柜,一枚奖杯的尖端贯穿了他的肩膀。
“草啊!他到底怎么了!”孙光大叫着朝后退,只感到那飙溅的鲜血要喷到自己脸上。
玻璃墙十分隔音,压根听不见里面动静,只看到张仲陵费了半天劲将奖杯□□,嘴巴张得更大了。
秦晷专注地盯着他那两瓣苍白的唇,陡然大喝:“都闪开!”
身体快于思考,所有人向两边退。
玻璃墙发出了咯咯的声音,道道裂纹如珠丝爬满墙面。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张仲陵的嘴巴一张,一合。
正当大家仔细辨认唇语时,灯光猝然变色,滚滚气浪破墙而出,以毁天灭地的气势砸碎巨大的展示柜,熄灭灯光,将办公室的所有物品,包括人,统统凶狠地摔出来。
温热的血溅在秦晷脸上,不是他的。
张仲陵的手指落进了曲安宁衣服里,眼睛被孙光接住了,鞋子在周沧面前燃烧……
走廊豁开一道裂口,无法识别的焦炭滚滚朝楼下涌。
不知过了多久,余震才终于结束。
“他、他……”宁希一脸惨白从地上爬起来,后背全是灼热的灰。
“他不会死了吧?我去,秦日初,你也不怎么样嘛,居然猜错了!”孙光劫后余生,很快恢复如常,刻薄地嚷起来。
曲安宁劈手抽了他一嘴巴:“不会说话就闭嘴!日初从没说过他是穿书者!相反,如果我们真的还在试炼里,张仲陵很有可能是保护对象,现在他死了,谁都别想出去!”
“……”闻言,孙光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所有人的情绪都因为这个消息低落起来。
几个替补队员咳嗽着缩在一起,叫杨蝶的文静女孩低声哭起来。
周沧忙道:“也、也不必这么悲观吧。我们这么多人,集思广益,总有办法出去的吧。”
“……”长久的静默。
大家心知肚明,倘若曲安宁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要么饿死,要么世界毁灭。
周沧六神无主,四下找寻秦晷的身影:“日、日初?”
秦晷坐在角落里,正低头清理脸上的血渍,闻言沉声道:“还有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夏影彤。”
“她不是死了吗?”这事成了曲逢村的心结,他浑身都紧绷起来,竖起耳朵。
秦晷轻瞥他一眼:“写着夏影彤名字的纸条始终未曾出现。目前已知,穿书者不是张仲陵,那就还有一种可能,穿书者在我们中间。”
“什、什么?我们之中……有穿书者?!”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如出一辙,对此说法都是怀疑。可私心里,又都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不断地提醒他们,没别的可能了,这是唯一说得通的结论。
好半晌,宁希沙哑着问:“你想怎么做?”
“我们先去教室。”
到来教室,秦晷走上讲台,拿起马克笔直接在白板上写下夏影彤的名字。
“已知,给夏影彤投票的人是曲逢村。”一面说,一面在夏影彤的名字旁写下曲逢村
。
“第二名死者是付安屿。”旁边打了一个问号,他目光在杨蝶和柯二脸上来回打转,“写着付安屿名字的纸条是从纸盒中抽出的,孙光没有投,所以候选人从剩下的三人中选……”
“付安屿的纸条有两张,其中一条是我写的。”周沧赶忙举手澄清。
秦晷点点头:“我知道,但还有一张,我们无法确定是谁。杨蝶,还是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