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太少,秦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此时,许开的手机响了,他直接外放,让荀觉一起来听。
打电话的是医院那家尸体被盗的家属:“喂,许队长吗,我跟你说,医院刚才联系我了,说我爸又回去了。你说这都三天了,我爸身上都臭了,医院到底在搞什么,我现在怀疑他们把我爸尸体弄丢了,或者藏到哪儿了,看事情闹大,这才又还回来!这事你还管不管啦,我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许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马上派人去医院看情况,末了看看荀觉,道:“你就不用跟着了,上面打过招呼,谁都知道你这出差就是个形式。赶紧回家去吧,咱们中午见。”
荀觉:“……”神特么赶紧回家,原来三年前的阴差阳错是这么来的。
回到高速路上,赵拓也处理完了呆毛的事,示意他们上车。
谁也没有说话,出了这种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两小时后,熟悉的半山别墅映入眼帘。
现在再看这片生机勃勃的小区,秦晷的情绪好多了。这里不再仅仅是拥有痛苦回忆的地方,还因为和荀觉的那一晚,增添了些许家的感觉。
走过门前那株仍在开花的凤凰树,他停了会,深吸一口气,然后握紧荀觉的手,从容地走了过去。
荀觉很高兴看到他的变化,趁人不注意,偷亲了他一口。
佣人们临走前将房子仔仔细细地打扫过,里面纤尘不染,格调优雅,引发了队员们阵阵惊叹。
“我去,这面积真大!行啊,小荀,看你这么有钱,我们把日初交给你算是放心了。”
“还行,都是爸妈留下来的。”荀觉谦虚地笑笑,“客房都在三楼,你们自己找地儿休息,我和日初先回房了。”
他说着,牵着秦晷来到自己房间。
“我来过这。”秦晷说。
三年前他比荀觉早一天到达,这房间他还打扫过。
荀觉关起门,从背后搂住他:“那你肯定没跟我一起来过。”
秦晷想了想:“那倒是。”
“我老早就想带你来看看我长大的地方,虽然时间不合适,但你应该没意见吧?”
有意见也晚了,人都已被拐进门了。
赵拓和队员们在楼下吵闹,落地窗打开,晚风带着凤凰花的气息扑进来。
荀觉像只藏宝的龙,不断给秦晷炫耀自己的宝藏。
“看见没有,全市马拉松冠军,从小就这么牛逼!”
“还有这个奖牌,夏令营颁的。”
“这个天文望远镜,我十八岁生日老爸送的!”
秦晷跟着他的步伐一一看去。第一眼,其实也没什么惊喜,荀觉工作后不常在家住,房间里保留了不少学生时代的东西。那时他只不过是个纸片人,跟所有人纸片人一样,再优秀,也不过是多几张奖状而已。
但这些奖状秦晷没见过,看第二眼,又感到新鲜了。
“这是什么?”他手伸向书架,拉扒下一本厚厚的册子。
“这个啊,相册,你想看吗?”
“你的?”秦晷翻开,当场就乐了,四五岁的胖小孩儿嘟着嘴在生气,跟现在二五八万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止我的,这里面还有我爸,我妈,我姐。”荀觉搂着他在飘窗坐下,作势拧他的脸,“你再笑我要生气了。”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秦晷停不下来,每一张小狗叫都带给他无数惊喜,颠覆现在的形象。
“怎么都是四五岁之后的,以前的呢?”
“你还想看以前,那你不得笑死。”荀觉佯怒。
秦晷完全不怵他,“可是正常人都有婴儿时期的照片啊,我就有,不过不给你看。”
“你说个寂寞!”
看他好像真要气着了,秦晷凑过去,小小声说:“除非你先给我看你的。”
“……”荀觉梗着脖子,一脸晦气,“没有!我家那时候还很穷,哪有闲钱拍照。”
“可你姐有啊。”秦晷怔了下,把相册翻回前面,指着一张照片道,“这不是写了么,荀如萱一百天纪念。”
荀觉脸色更难看了,他当然知道他姐有,为这事他小时候还跟大人闹过,结果他妈说:“那怎么办呢,你又不能再变回去,现在给我一个相机,也拍不了你半岁的时候呀。”
他气了个半死,为这事耿耿于怀了好长一段时间。
所幸父母对他的爱不减,又买了不少礼物哄他,他这才慢慢把芥蒂放下了。
他叹气:“我姐是二老第一个孩子,十分重视,因此不管那时再苦再难,也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后来生活条件改善了些,就有了我,我是超生,三岁之前都没上户口,为此还被罚了好大一笔钱。据我妈说,那时候整天提心吊胆,压根儿没那闲心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