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好意思只说,只是平静的看着。
齐成云没看出来她眼中的疑惑,白忘尘却看出来了,眉不由轻动。
是太过傲慢,还是别的原因。
“昨夜我才说有缘再见,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盛兄,看来你我的缘分不浅啊。”齐成云很是高兴。
曦光这才恍然,明白这人是谁。
昨夜河上灯火黯淡,她根本没看清楚两人的容貌。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原来是齐公子和白公子,倒是巧了。”
“我们准备回书院,盛兄这是从北边来吗?”
“很明显吗?”曦光疑惑,好奇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是从北边来的。
“你说话的语气不像这边的。”齐成云解释。
三人闲闲说了几句话,小兰就已经笑着过来,扫过齐白两人,屈膝行了个礼,说,“公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您昨夜没好好休息,快去睡会儿吧。”她又添了一句。
曦光便就点了点头,道了声告辞,走了。
“没想到盛兄还是个风流之人。”齐成云不由轻笑。
这丫鬟生的好看,说话也十分亲近,看起来可不是寻常婢女。
白忘尘没有说话,刚才那丫鬟的神色,可不像有什么的样子,更多的是关切小心。
一切准备妥当,大船出动,往下游而去。
曦光一开始还能打起精神,不多时就开始犯晕,只得睡下。
昭华宫中,秦枕寒垂眼看着信,先是笑,笑意却又很快淡下。
这一出宫,于曦光而言,可真是自在。
她真的会回来吗?
寂静的宫殿中,素来运筹帷幄的天子,竟有些不确定起来。
半晌,他闭上眼,强自忍耐着心中的恶念。
关起来吧,将她圈禁在榻上,让玉铃铛夜夜作响,再也没有力气逃走。
这愿想太过美妙,下颌绷紧,秦枕寒兴奋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手掌轻轻握紧,似乎便将那个人攥在了手里。
可他知道攥不住的。
娇嫩的蝴蝶需要小心呵护,经不得风吹雨打,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夭折。
曦光难受的紧,即便是躺在榻上也总感觉在不断起伏,越发的头晕脑胀。
云芝伺候的越发小心,小兰更是亲自准备了吃食,却都不能让她舒心些许。
一片昏沉中,曦光恍惚间想起了去岁去弥山猎场。
她当时也是这样无精打采的躺在马车里,秦枕寒则坐在一旁拿着话本子读给她听。
他说他不忙看折子,曦光便就信了。
现在再想,哪里是不忙呢。
不过是有人愿意尽心待她罢了。
闭上眼,忆起那低沉悦耳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容有度。
呼吸渐渐平缓,曦光睡着了。
这时,云芝和小兰二人才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便候在一旁。
“姑娘一口都没动。”云芝看了也不由发愁。
小兰上前端起,说,“等姑娘醒了我再做些别的。”
曦光肠胃弱,她做的都是清淡的素菜,但她这样提不起胃口,或许看见味重的菜会好些。她心中盘算着都有哪些菜即附和条件,又不会伤身。
这样身娇体弱,琉璃似的人,就该好好养在家中,小兰无声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适合出门啊。
外面有人敲门,云芝过去打开,见着来人一怔,轻声问,“二位是?”
齐成云笑着说,“我和白兄准备出去看看,想邀盛兄一起,盛兄呢?”
听了声音,云芝立即想起来人是谁,微微俯首,温声道,“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原来如此,是我搅扰了,盛兄好好歇息。”齐成云微讶,但一想也不奇怪,立即有些歉意的说,便就和白忘尘走了。
见着两人离去,云芝伸手关上了房门。
“这个丫鬟,”齐成云若有所思。
礼仪规程,面上的笑也分外妥帖,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就连他舅舅家的婢女都稍逊色了些。
“忘尘,你说着盛兄会是什么来历?”齐成云忍不住好奇的问。
白忘尘说,“应该是从京中出来的人。”
“的确,”齐成云点了点头。
他舅舅可是江州知州,能比府里的下人更强的,也只是京中那些百年勋贵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家。”他随口说道,没再多想。
晚上,京中的信如约而来。
曦光拆开,整日昏沉中也没注意自己都写了什么,就回了信去。
更不知,第二日秦枕寒看到信时,是何心情。
‘……昏沉中,想起去岁猎场一行,忽觉遗憾,不能再听你为我读书……’
他呼吸放缓,心中震颤,忍不住就笑了。
养不熟的小蝴蝶终于记得了他的好,小心翼翼的用触须碰了碰他的掌心,便让他之前的种种不甘与晦暗都挥之一空,只觉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