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解了秦枕寒的毒,让他活了下来,他就能长命百岁,平安一生,但好像不是这样。
“放心,相信朕。”秦枕寒揽着她在怀中,轻轻笑起,说,“朕布置了这些年,等的就是现在。”
他的话语笃定,一如既往的自信沉稳,曦光顿时便放下了心。
时间悄然进了六月下旬——
原州快马急报的消息进京,汾王府同时以陛下为美色所惑,倒行逆施,陷害忠良等理由起兵谋反。
满京哗然,汾王府的王嗣立即被锁拿下狱。
接下来是西南的周王府以与汾王相差无几的理由起兵。
然后是顺州的裕王府起兵。
最后,则是坐镇西北的镇北候谋反。
一连半个月,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让人心惊。
三家的王嗣以及镇北候的家眷至此全都被锁拿下狱。
玉仙殿上群臣不安,奏疏如雨般递往秦枕寒的书案。
天子高居玉阶之上,神情晦暗,让人看不清楚。
第三日,有大臣上奏,请天子下罪己诏,陈述自己的过错。
“朕有何错?”秦枕寒笑了。
“陛下,皇后盛曦光分明是太子姬妾,您不顾伦常强抢于她,又捏造身份立为皇后,岂能瞒得过天下人?”
“胡言乱语,拖下去。”秦枕寒一声令下,御林军立即上前捂住这位御史的嘴就拖了下去。
其他众臣见此,噤若寒蝉者有之,还有的也想上前,无一不被秦枕寒命人拖了下去。
“陛下,您倒行逆施,不听臣子劝谏,一意孤行,大晋百年江山,怕就要毁在您的手中,陛下——”
最后一个人被拖走,可他的声音却在殿中久久回荡,余音不散。
除了那几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老臣外,太极殿中余下的众臣都是皇帝的心腹,亦或者是平时不起眼的人。
秦枕寒一一扫过,忽然一笑,“这下顺眼多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那几个背后谋算了这件事的老臣心中顿时一跳,忽觉不妙。
皇帝未免,也太冷静了些。
七月五日下午,捷报传回,裕王大败,阖府被擒。
保皇党长出了一口气,一众被关进牢里的大臣和另一些人却预感到了不妙。
事情,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不该这么急的。”有人感叹。
“这有什么办法,皇帝咄咄逼人,我们若是不动手,怕是府邸现在都要被人给抄了。”
各地谋反的消息到底分了皇帝的心思,才没有让他对他们继续下手。
“本来还准备等他毒发的。”另一个人道。
皇帝走到这一步,他们怎么会不忌惮,之前这些年老老实实的,暗中筹谋没有妄动,一是避其锋芒,二来也是为了等他去世没了阻碍才好动手。
可谁知,皇帝先下手了。
这般情势紧迫,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皇帝去世了。
“毒发?难。”有人冷笑,说了前段时间对曦光下手的事情,“这样的混毒都被人发现了,你们说皇帝身上的毒会不会解了。”
“不是说没有解药?”
“难说。”
“既然如此……”
“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众人定计,终于下定了决心。
七月六日。
昨天传回来的捷报让一直有些担忧的曦光心下一松,虽然她相信秦枕寒,可总是免不了会担心。
今天心情好,便准备出去转转。
七夕将近,宫中的小宫女们都在高高兴兴的忙活着针线活,全然没有前几天的惶急。
玉仙宫身为主殿,曦光一般住在后面的寝殿,而秦枕寒都是在前殿上早朝,处理朝务,接见臣子。
曦光走着准备去前面转转,谁知半路上忽然扑出了一个宫女跪在前面的地上。
小兰等人立即拦住,就见那宫女哀哀哭泣说,“奴婢,奴婢有了陛下的子嗣,求求娘娘发发慈悲,让陛下放过奴婢还有腹中的孩儿。”
“娘娘,陛下不想让您知道,想要杀了我,娘娘慈悲,娘娘慈悲啊。”
曦光眨了眨眼,总算反应过来了这句话的意思,脑袋顿时一晕。
这个宫女,这个宫女在说什么?
“娘娘?!”云芝一惊,忙扶住微微摇晃的曦光。
“这个宫女都是在胡说八道,陛下对您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
云芝还要再劝,小兰已经命人拿下了那个宫人,过来匆匆一句,“娘娘,小心您腹中的皇嗣,那些人定然是想让您受惊,是要对皇嗣不利!”
果然,一说孩子,曦光立即回神了。
“痛,痛,快,快找我师父来。”她下意识捂住肚子,握紧云芝的手,声音都颤了起来。
小兰忙抱起她,飞身回殿,候在一旁的宫人已经去找了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