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真的变成了现实世界的艺人,站在舞台上,距离自己的粉丝不到两米的距离。
祁千雪的手脚冰凉,视线落在那群观众身上,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充血的章鱼脑袋,身上却穿着滑稽怪异的西装,像人一样拥有四肢,唯一的区别在于,它的四肢几乎快要将西装袖子涨爆了。
隔着屏幕看和亲自在现场观看是不同的,当祁千雪从昏暗的后台出现在这群观众眼前时。
空气都似乎变得粘腻了。
原本还有的说话议论声都凝滞了,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尽管舞台上的人其实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但所有聚集在这里的观众都无一例外地放轻了呼吸。
漂亮的青年像是一个量身定做的礼物,身体的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适合像个娃娃一样被抱在怀里,片刻也不离身。
观众望着舞台的视线炙热、又渴望,期待着他能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哪怕只是轻轻地扫过一眼,都足够让他们浑身血液沸腾。
被祁千雪注视着的怪物,脑袋原本是正常的颜色,随着被注视的时间越长,脑袋充血的越厉害,身上的触手张牙舞爪地乱窜着。
在祁千雪苍白的脸色下,触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穿过那层白雾,直直地朝着祁千雪而来。
[啊啊啊他要碰老婆啊!可恶,我也想碰老婆!]
[你没有老婆吗?为什么要碰我的老婆!我要闹了!]
白雾的作用在最开始是阻挡这些观众和艺人的接触,随着升级的层数越高,白雾几乎形同虚设。
祁千雪看着直直朝他而来的触手,慌不择路地转身逃窜,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去想被触手抓到会怎么样。
或许会被绞着全身勒死。
也许这个拥有着数不清触手的怪物会好心一点,一击毙命让他死得不那么痛苦。
可更大的可能是像祁千雪看到过的弹幕一样,被分食着吃掉,成为游戏的养料罢了。
祁千雪用了自身最快的速度朝着舞台的随便一个尽头跑去,他已经顾不得擅自跑下舞台会有什么惩罚了。
就在他即将跑下舞台时,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一层屏障上,祁千雪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最先接触屏障的额头疼得不行。
他来不及做出应对,身后紧追不舍的触手也到了,祁千雪脱力一般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屏障,被长长的触手困在屏障和触手之间。
——无路可逃。
祁千雪绝望了,他怕疼怕死得不得了,额头好像青了,留下的汗渍将头发浸湿成一缕一缕的,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
狼狈极了。
漂亮的新人在恐怖游戏里连积分都用不了,也不是实力很强大的那一类,即便死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触手限制了祁千雪的行动,正对着他的那一根却在离他只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张牙舞爪的触手变成了充满少女心的粉色。
粉色的触手在祁千雪面前来回晃动着,像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祁千雪做好了会被杀死的心理准备,眼睛胆怯地紧紧闭着,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额头也撞青了,背靠着那层无形的屏障。
在脑海里问系统 :“我是不是……很没用。”
声音都带上了细细的哭腔,祁千雪看过的恐怖电影里,只有炮灰是像他这样电影刚开场就死掉的。
还死得很惨。
系统沉默,漂亮的小笨蛋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控制中枢的那部分神经微微卡顿 :【不会有事的。】
祁千雪“嗯”了一声,哪怕明知道是安慰自己的,焦躁的心还是稍稍被安抚了一点,带着哭腔地问 :“能不能拜托你,我死的时候屏蔽我的痛觉……可以吗?”
他怕被恶劣的怪物一点点折磨,疼的痛不欲生,又死不掉。
系统没吱声。
祁千雪猜测应该是这个请求让系统为难了,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唇瓣轻轻一抿,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
浅浅的眼皮即便闭上也无法盛住太多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脸上的表情委屈得不行。
“不行也可以。”真的很好说话了。
漂亮青年被触手逼到角落,长长的触手还限制了他的行动,羸弱得好像稍大一点的风都能将他吹起。
刚才的爆发已经用了全部的力量和勇气,小腿像抽筋一样的疼,失去力气地瘫坐在地上。
只能任由触手欺负。
眼泪像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滚落,雪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绯红细嫩的唇瓣,一看就微软的触感,被洁白的牙齿咬得流出血。
连哭都哭得这么好看。
弹幕上的观众看着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