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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的男人(7)+番外

作者: 漫漫红糖水 阅读记录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她们扯上我到校门口的馆子里吃夜宵。

她们点的粉丝煲,肚片煲之类的,我点的瓦罐鸡汤。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们就彼此男友展开了唇枪舌剑。

这个说她男朋友多体贴,那个说她男朋友多温柔。

这个说她男朋友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那个说上次感冒男朋友在旁边端茶送水忙乎了三天。

全然不顾我这个角落里的怨妇。

一位大姐说,哎呀,你们不晓得,我的XXX最好,他呀,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语气甜得我一哆嗦,眼见着碗里的鸡腿上都起了一层疙瘩。

不待我缓和过来,她又无限娇羞地说,他还说改天再陪我看月亮。

这是现实世界里的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我哽咽了,被鸡骨头卡住了。

我并不想说这是因为那位大姐的缘故。

那边三个女人还在叽里呱啦,丝毫没意识到这边的我已经快翻白眼了。

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到过两次,是那种尖刺的疼。

好么,如今尝到了被骨头卡的滋味。

鉴于大家有生之年大概不会像我这样被鸡骨头卡住,我简要描述一下被卡的感觉,与君共享。

那是一种又钝又闷的痛感,不是某一点疼,而是整个喉咙。甚至呼吸都会带动轻微痛楚。

我赶忙跑到街道旁开始呕,希望可以吐出来。

呕了半天,骨头没呕出来,饭馆里的三个女人被我呕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们问。

我指指喉咙,卡着了。

一姐们儿说,晕!吃鸡你也能卡?

她也不看看,这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么。

老板娘也出来了,递给我一瓶醋说,卡着了赶紧喝醋。

我抱着瓶儿猛灌了几口下去,感觉了一下,还是不行。

我又跑到旁边吐,骨头卡在那儿不上来也不下去。

我边吐边在心里骂,娘的,这只死鸡死了还这么有骨气。

我呕啊呕啊,越呕越绝望,呕得眼圈都红了。

还在那儿吐呢,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轻拍着。

来人问,你怎么样了?

我抬起头来,泪花闪闪的,跟地下党找到组织似的唤道,

秦科……

春天里的那场小灾难(2)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秦科。

一看他就知道是赶过来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秦科皱着眉问,还卡着呢?

我点头。

他对后面那仨女人说,这样不行,我得把她送去医院,你们先回去,晚上留个门。

然后拉上我拦了辆出租车。

我靠在他肩上,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来了,她们打电话给你的么。

他说,恩,我刚回寝室你的那个室友叫田兰的就打电话来说你吞了个骨头进去,卡的都开始翻白眼了。

我靠着他不说话,说话疼啊。

他问,你吞的那块骨头大吗?

我摇摇头。

他拨了拨我的刘海说,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我一听这话,眼泪就“啪啪”往下掉了。

我说,要不是你不理我,我能这么消极么,我要不消极,我能去吃鸡汤么,我要不吃鸡汤,我能卡着么。你还怪我……

说完了,我就差不多歇菜了,搁那儿捂着喉咙边掉眼泪边吸气。

谁知道秦科这小子还笑,他说,不错不错,还能说这么多话,问题不大。

我不理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要是以前,我哪有这么娇气啊。

摔破了皮都能若无其事地把破皮给撕了。

可现在,真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

秦科搂着我,轻轻拍着,好,好,是我的错,不哭了,乖,不哭了。

前排的司机把持不住了,“呵哧”笑了出来。

大叔啊,这可不是喜剧片儿啊,我可在这命悬一线呢。

下了车,那司机大叔还是个活雷锋,没有要钱。

进了医院,我猛然想起来,我说,病例……

秦科拍拍外套的荷包,放心,东西我都带齐了。

我安安心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秦科在前面挂号。

挂完号,到2楼作透视。

作透视的医生说,作这个有个概率问题。很多人作了的都看不到,如果看不到你们就要做内镜。

一听这话,我刚缓和的心又拧起来了。

内镜,要伸到食道里面的内镜啊……

医生拿出了一杯东西说,把这喝了,就作透视。我事先说明,很多年轻女孩子喝了之后感觉很不舒服。

我的脸更白了。

秦科握了握我的手说,没什么,就是化学里学的钡餐,不要怕。

我僵硬地站在透视仪上,手里拿着那一杯叫钡餐的东西。

白色的絮状沉淀。

医生在那头调好了仪器说,好,喝下去。

我开始大口的咽,真的很恶心。

长的那么白那么纯洁,口感怎么这么恶心,就像把纱布塞到石膏浆里面然后吞下去的感觉一样。

中途我一阵恶心想吐被我忍下去了。

喝下去后,.医生在仪器旁看了半天说,我没看到挂到的东西,你感觉怎么样?

我反复感觉了一下,高兴地说,好多了。

秦科严肃地对我说,你不要因为怕做内镜就说谎,真的好多了?

我说,没撒谎,我真的好多了。你看,秦科是个小白脸秦科是个小白脸秦科是个小白脸。是吧,说话都感觉不到卡了?

医生在一旁笑,估计钡餐把那骨头带下去了。行了,没问题了。

秦科也笑,笑得和煦,他说,医生,我不放心女朋友,还是给她做个内镜吧。

我忙抱着他手臂,不要,我错了。

最后,医生把我们赶了出来。

出了医院楼,我抱着秦科的胳膊感叹,人健健康康啊比什么都好。

秦科看了下手机,十二点多了。

他说,这个点,宿舍门怕是关了。

我放开他的胳膊,抱着自己,义正严词地对他说,我是不会跟你上旅馆的!

他听了,呵呵冷笑,你不只喉咙卡,脑袋也卡了吧?我吃撑了才会跟个吃鸡不吐骨头的女人上旅馆。

这男人说话,太伤自尊了!

最后,我们当然没有上旅馆,也没有露宿街头。

我敲了半天求了半天,终于在阿姨阴沉的面容下进了宿舍大门。

而秦科呢,门房大叔说着“哎呦,陪女朋友看病去啦”乐呵呵地放他进了门。

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有朋自远方来(1)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和光的传播速度相媲美的就是流言。

自从鸡骨头事件后,没有多久,周围相识的女人们一个个神色暧昧地来问我,听说,你和男朋友一起去医院啦?

这句话要是放在一个八岁孩童的口里,ok,那纯粹是关心。

可是如果是从这些个女人嘴里问出来,这纯洁的问候就被染了色,而且是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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