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嗤笑一声,话语间冷了来,透着冰寒彻骨的杀意:“滚。”
轻飘飘一个字,顾子元只觉自己如坠冰窖,好像被冻住一样,从骨子里冒来的寒气散在四肢百骸,浑身冒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从未想过,平日里在洛兄前从来笑意盈盈的,起来情颇好的北宁王竟然如此可怖。
就像刚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拦。
“废物。”虞北洲轻飘飘地撂两个字:“次若再在本王前,需要留的,可能就是你的命了。”
等到那片红衣白裘的身影远去后,顾子元才终于尝试着挪动自己僵硬的手指,一屁股摔到地上,浑身冷汗淋漓。
“好,好可怕......”
口口喘气,久久未能魂。
刚刚那么一瞬间,顾子元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
另一边,宫中一个已经被众人遗忘的地方,也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客人。
这么天过去,宫里人早就忘了还被禁足在宫殿里的九皇子了。
这宫里小小昙花一的人不知凡几,倒了就倒了,谁也不会在意。眼羽春宫那位才是无可争议的新贵,众人纷纷争相巴结,早就忘了这里还有一位重兵把守,不得踏宫殿一步的皇子。
最开始,宗弘玖还有闲折腾,甚至期待着年节父皇能发慈悲,让一起去过年宴。毕竟......父皇最宠了。
这么一遍遍告诫自己,甚至在年节那天穿戴得整整齐齐,满怀期待。
然而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一个内侍前来通告。
就连来送饭的内侍都悄悄给前跟着宗弘玖的人传话,说让赶紧另寻路,九皇子眼着就失宠了。陛又是那般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上那般震怒,绝对是没有转圜地了。
渐渐地,那些从前唯唯诺诺的人也开始怠慢起来。
宗弘玖气得要死,也无可奈何。
偏偏软禁在这里,连昔日的盟友宗承肆都不着,更不知道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这样一直焦急地等待,年节后过去半个月,宗弘玖终于成功和宗承肆接上头。
蹲在恭房里,低声问道:“四皇兄,四皇兄,这到底是怎么一事,我前安排的替死鬼和后手呢?”
宗承肆的声音满是焦急:“九皇弟,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事,被走漏了消息,在父皇追查来,也是格外重视。”
一墙外,宗承肆眯起眼睛,情是话语焦急截然不的若有所思:“到底是怎么一事,你不是说八皇弟平日里最不受宠,那叶凌寒也并非什么重要人物,为何会引得父皇如此重视?”
宗承肆仔细梳理了一遍事情经过,发计划并无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父皇不寻常的态度。
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来,就是为了从宗弘玖口中好好问点东。
想着,又低声道:“九皇弟,如今你寝宫守严格,我时间不,马上就得走了。我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只有你如实我说了,我才有办对症『药』,早日将你从寝宫里营救来。”
宗弘玖沉默许久,这才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宗承肆愈发不耐,“唉,那好吧,只是最近我也被父皇盘问了。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九皇弟就且耐等等,四皇兄保证会尽力的。”
眼着宗承肆就要走了,宗弘玖一时慌了:“四皇兄等等!”
要是放在往日,宗弘玖定然不会将自己无意间探听到的这个秘密告诉毫无背景的宗承肆。
但是在......眼这个处境,也由不得选。
平日里正是证过渊帝的无情,宗弘玖才越发慌张:“我,我也只知道一点,但是不能确认。”
宗承肆收起作势要走的脚步,满意地笑了。
上钩了。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高实在是高啊===
如今刚刚入夜不久, 四皇府仍旧灯火通明。
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四皇风流成『性』,夜夜笙歌。今请戏班来府上唱戏,明请舞娘单独表演, 后干脆自己直接夜宿花柳街, 总之夜生活一夜比一夜精彩, 丝毫不带重样。
前厅里气氛一阵春意盎然。
身着云裳的舞娘在中央旋转舞动, 水袖如游动的蛇一般上下波澜。一旁不少喝得烂醉,穿着花花绿绿的公哥正在对酒, 手里毫不遮掩地揽着美人,偶尔兴致上来了, 便直接朝舞池里招招手,美人便会停下来,送个秋波,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难怪世人都说四皇府皇城大的青楼窑//,这话一点没错。
为了掩盖住自己的真实目的, 宗承肆也下了血本。
虽说每位皇出身不尽相, 但大渊宗正///府对待每位皇都一视仁。特别在外建府的皇, 没有封王之实,月俸却实打实的给, 不存在亏欠或少给的情况。
五皇六皇家大业大, 自然所谓这点钱。
对他们来说手下奖赏人, 犒劳军队,动辄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只有宗承肆,手里虽然有点月俸, 但想建立势力,显然少了点;笼络点朝廷世家军权漕运等,这些能实打实给自己添砖加瓦的东根本又看不上宗承肆手上那点。
不得已之下, 宗承肆只能朝基层下手,网罗这些三教九流派的人物,一部分用以搜集情报,另一部分也算交了些狗肉朋友,花钱养着这些闲人,维持自己花花公的外在假象。
也正宗承肆这数十年如一的做派,这让宗元武和宗永柳那一众门客都忽略了他暗中蛰伏积攒的势力,放松警惕。
另一方,宗承肆也很会拿捏这些人。
非钱,『色』,权,拿住一条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公孙游混迹在这些人里,默默地缩在角落,看似一直在添酒,实际上从未让酒『液』沾湿嘴唇寸许。
聪明人要学着自己递把柄出去。
若一个聪明人没有把柄,那意味着掌握。
假意投靠四皇后,公孙游所表现出来的外在形象倨傲,自命不凡,迫切需要得到赏识。皇府上只要有举办类似的宴会,他从来不会缺席,且次次喝得酩酊大醉,左拥右抱。
这么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宗承肆颇感放下心。
他原本想要交好的北宁王,然而后者阴晴不说翻脸翻脸,回京后再如何也联系不上了,反倒和老六走得近,叫他心底又急又气。
公孙游出身贫寒,华母庸质疑,仅仅只几件小,都足够让宗承肆看出他的能力。有了这么一位谋士帮忙,简直如虎添翼。
特别在上回宗弘玖东窗发后,宗承肆越发庆幸自己听了公孙游的话,没有为了眼前一时之利掺和进去,而在背后埋线,连找人背黑锅也层层传递,确保把锅全部盖在宗弘玖头上。
果不其然,渊帝下令彻查此,宗弘玖被软禁宫内的消息传来后,宗承肆心底一阵后怕。
这一回,父皇铁了心要整治一番了。
至此之后,公孙游晋升为了他的心腹。
正好宗承肆也缺人之际,几番试探调查过确认误,颇感公孙游忠心后,便他促夜长谈,一番洗脑,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