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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饮一杯无(173)

优点是速度快,不痛苦,还比较简便。

也就只有宗洛种死脑筋才会在上辈子渊帝赐剑自裁后真的抹脖子。

待到武安君彻底合上眼睛,直在身后默默流泪的家臣才上前来,将老将军尸身收殓,带着主子的尸身返回寒门关内。

放在往常,被豫王赐死,公抗旨,葬入祖陵是别想了。

而快,豫国也将灭亡,化为大渊版图里的块。武安君想葬在哪就葬在哪。

寒门关关口从武安君出去的那刻开始便大开。

上辈子寒门关失守投降,还不等大渊铁骑推进到过度,豫王随后就跟着滑跪投降了。

豫国降,大渊随后就派人接管了的皇城。些都有专人去办,不是宗洛需要『操』心的范畴。

以说,寒门关役,对宗洛来说,就么结束了。

距离离开皇城大约个月间,休整几天明天再回去,路上又得花费个月,等到皇城差不多正好赶上巫祭大典。

说是打仗,倒不如说是散心。

宗洛低声同穆元龙道:“你带着精锐去同使臣走流程。”

穆元龙敏锐地察觉出殿如今心情不佳,点头会意:“是!”

个合格的副将,打杂活也得办好,穆元龙跟在宗洛身旁多年,早就熟流程。

几乎是刚吩咐完,就开始着手办了起来,整好军备。

豫国士兵也纷纷放武器,丢置旁,面朝墙壁手抱头蹲。

待到穆元龙确定以率领先遣部队入寒门关,接手里的候,再回头,那道满身皆白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另旁,白衣皇子转头回到了军营。

正在军营前看守的玄骑士兵行礼道:“殿。”

派遣到寒门关的将士半,还有半在军营里留守,以备突袭。

宗洛淡淡地颔首,朝着主营帐走去。

就在掀开帐帘的前秒,如同死水般的神『色』终于波澜些许,掉头就走。

于是守在门口的士兵又疑『惑』地看自家殿重跨上照夜白,朝着军营外扬尘而去,背影决绝。

“殿怎么连帐篷都没进就走了?”

玄骑疑『惑』地挠了挠头,忽而看见道殷红的残影自马厩前掠过。

紧接着,拴好的马受惊地高高扬起马蹄,口中发出嘶吼。

仅仅只是个闪神间,红衣白裘的不速客就骑着骊马,扬长而去。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愿死生不复见===

塞北这一月, 见过晴天。

往常这里地处偏冷,更别提今年异常天气,冻土都快结地下去。有最深的地方, 上方铺着的雪若是无人看管, 一脚可过膝盖弯。

从军营通往寒门关这条路上, 日日都有派士兵进行清扫。

大军压过去后, 雪便也被踩成了冰,供人行走。

宗洛从军营里后, 直接骑着照夜白,一门心思想往荒山野岭, 地势险峻的地方跑。

往关内走,是寒门关,背后是豫国地界。往关外走,便是开阔平原,平原上还堆积着雪。

然而在这关隘两旁, 周围只有连绵不绝的千山雪脉, 陡峭近乎直角的崖壁结了厚厚的冰, 除非轻功绝顶的内功高手,常人不得轻易而上。

照夜白似乎能够察觉主人心意那般, 马力全开, 如同一道残影般从这片广袤的雪原上掠过, 快几乎同背景融为一『色』。

事实上,若是有人看这一幕,若非凝神细看, 的确很容易忽略雪原上还有人的事实。

“呼呼呼——”

不知何时,原先阴沉的天空再度吹起寒风。

一阵阵,一刀刀, 一片片。速度越快,刮得越快,针尖一般刺在人脸,将扎起垂在脑后的发尾掀起。

自那夜后这多天的浑浑噩噩,都在看天空盘旋的丑鹰时骤然打破,仿佛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将人硬生生从混沌状态里拖了。

让人不得不直那不愿直的东。

痛苦,挣扎,挣扎,苦楚最后的一切。

宗洛曾经猜测过无数次,为什巫祭大典后,渊帝会将他软禁京中。为什他在宫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渊帝都不愿意见他一,而是一纸诏书赐去边关。又是为什,带兵返回的时候,接那道赐死的圣旨。

因为那道赐死圣旨是真的。

因为他根本不是渊帝的亲生儿。

荒谬吗?好笑吗?

是啊,原文虽然虞北洲的视角展开,却从有写过虞北洲为什屠虞家满门,也从未说过他为什非杀死三皇。

宗洛穿书的时候,能饮一杯无才连载四十几章,故事才进展主角在皇城招兵买马,身陷修罗场,评区都在买股大战。

既然原文主角都有表『露』任何恢复身份的意图,那评区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只能说作者伏笔埋的太深,还能写揭秘过往。

只有穿书的人,才会一开始知道能饮一杯无的主角是疯批,先入为主,觉得疯做这事都正常,从未仔细思考过为什。

还有仇恨。虞北洲口口声声说着恨他,仇恨如同无根浮萍,恨入骨,却扎不住根,站不住脚,莫名其妙。

若是说多年宿敌恩怨,此言不虚,然而也不至于死了还把尸缝上,耗尽一切交换也延续这辈。

再者,便是虞家。

虞家主母虞家家主,平白无故的,对于一陌生人,实在好得过头。

宗洛穿过的时候,三皇刚过七岁生日不久。他心底惦记着剧,生怕如同原着一样被主角弄死,选择称病在家。

在这期间,虞家的主母和家主几乎每日都会探望他,甚至还从卫国皇宫请御医为他看诊,又是抓『药』又是嘘寒问暖。

那会儿宗洛还只是刚刚穿书,从未会过家庭温暖。

虽然只有短短一月,但他对虞家的印象却特别好,后知道虞北洲如同原着一般灭门虞家后,才会那般失望。

一桩桩,一件件

宗洛不是疑『惑』过,只是未曾深想。

说底,还是他太傲慢了。

穿书后依靠着原文,一直上帝视角,高高在上。

迎着冷风,宗洛冷静地『逼』迫自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好像这样能抹消掉那痛苦,那绝望和真相,不用去深想自己这穿书后两辈追求的是什,上辈不明不白的死是否值得。

他宁愿用一把钝刀搅合自己血肉,一点一点,沉模糊。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看见虞北洲。

在这冰冷刺骨的空气里,宗洛听见了身后传的声音。

同样是急促的马蹄,踩在雪地上。

好听地,如往常般带着傲慢的声线响起,在空寂无人的雪原上回响:“师兄这般不想见我吗?”

如果可的话,宗洛这辈都不想再听这声音。更不想再和这声音的主人有任何交集,任何纠缠。

对错早已分不清,在感前永远无法理智,哪怕清楚自己是迁怒。

他骤然勒马。

照夜白轻鸣一声,乖顺地停下。

一人一马静默在雪原上。

不知何时起,雪原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雪。

寒风将白衣皇纯白的发尾和鬓发掀起,簌簌落下的雪花缀在纤长卷翘的睫『毛』上,像是沾了层好吃的糖霜。配上他通白金的长衫,不仅多了堪折的脆弱,也无悲无喜,整人低进暮霭里去,淡然化去,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