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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马(46)

作者: 花溟 阅读记录

我趴在他胸膛上愣了一愣,伸手去摸他的脸,道:“小哥哥,你没事吧?”

半日没听到动静,我声音一颤,慌道:“小哥哥……”

话刚一出口,便被他倾身压到了地上,嘴唇顷刻被封住。

他咬着我的唇,辗碾吮吸,或轻或慢,或急或迅猛,却始终带着点小心翼翼。我起先有些愣怔,待反应过来,开始慢慢回应。

唇齿交接间,我闻见他近在耳边的喘息和心跳,模糊中,像是听见谁在唱歌,沉沉浮浮的调子,仿佛又忆起那些旧日里的景象,刻得斑斑驳驳的歪脖子树,他的笑颜,狗尾巴花开满地,杨柳青青,油菜黄黄,还有药师谷火红火红的山茶。

他辗碾着我的唇,一寸寸吻下来,呢喃唤我,阿离,阿离,缠绵而温柔,我像是半坠在云里,整个身子飘飘忽忽,恍惚间忽然忆起在冥界的那个午后,后山的那条河边,他也是这样从我身上一寸寸的吻下来,从指尖到足尖,细腻的,温柔的,也是这样一声声的唤我,阿离,阿离。

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听得出那声阿离里藏的温柔缱绻。

这个人他仿佛从未离开我,一直的一直都在我身边。从三百岁的那年,我遇到他,牵他的手,拉他在油菜地里满地打滚,和他下水摸鱼掏鸟蛋,到我们慢慢长大,到我掰开他的嘴,强灌他忘情泉,再到此时此刻的缠绵。就像时光一步到头,我们本就一直这么相偎相依,地老天荒。

假如我们在一起,他还能活,我还能活,最好也不过此刻缠绵。

俄而,衣衫被褪尽。

他的吻又细细密密落下来,我身上像是燃了一把火,滚烫熬人。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听他附在我耳边道:“还是会很痛,忍不过的话,还咬我。”

痛如疾风破竹忽来,又若惊涛拍岸,我狠狠咬住他肩头。

一时过,我侧身枕着他的胳膊,埋头在他胸膛上,听他如擂的心跳声,心里觉得欢喜而圆满。他把玩着我发丝,道:“我等了你这么久,而今,终于算是等到了。”

我搂了搂他。

他叹了一声,又道:“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再不要不声不吭得灌什么忘情泉忘情水乱七八糟的,知道么?”

我咬咬唇:“当时,我真怕你死了。”

他手顿了下:“那现在,不怕了?”

我沉默了,道:“还是怕,可是……”

他低笑了声,截断了我的话,将我往身上揽了揽,道,“好了,我知道了。”说完,顿了下,将我搂紧了些,温柔地叹,“阿离,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搂紧他:“好。”

51

51、第三章 ...

阿爹刚过世,婚事不宜大操大办。

云洲给家里去了封信,然后买了两根龙凤喜烛回来,我们对着阿爹的灵位拜了几拜,再一道去官府里登载了一下户籍情况,算是成了亲。

云老爷子对此事发表的观点是,死小子,出息了你!

而我的观点是,我有些委屈。

他躺在喜床上,我躺在他胳膊上,帘幔外龙凤烛燃的热烈,灯花爆的噼里啪啦。他将我脑袋敲了敲,拖长了声音道:“哦?什么委屈?”

我翻起身,抠了抠他胸膛,道:“你看,你现在没房没马车,连辆骡车也没有,住的房子也是我们甄家的,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你裸婚了,我委屈。”

他将我手按住,狠捏了下,又拖长了音,道:“哦?那你想要什么?”

我把脸贴上他胸膛,想了想,道:“天上的月亮就好。”

他沉思了下,道,“这个我还真弄不来,不过……”他顿了下,顺势将我压到身下,“要个孩子的话,为夫我还是可以满足娘子的。”

我从他怀里溜开,委委屈屈的滚去了墙角。

他伸手将我扯住,一把又捞到怀里:“怎么了?”

我捂住脸,道:“我、我才不要在下面,我、我要在上面。”

他愣了下,俄而,低笑一声,咳了咳嗓子道:“你,确定?”

我咬着唇:“确定。”然后一鼓作气翻到他身上,一鼓作气扑上去往他嘴上啃去,孰料,啃了半日也没啃到地方,甚悲催。云洲低低一笑,将我手捉住放到他唇上,道:“在这儿呢。”

我觉得面上烫了一烫,迟疑了下,俯身下去啄上了他的嘴唇。

他嘴唇带着点温热,却柔软。我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正欲再舔第三口,忽听噗通一声巨响,我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猛地往怀里一拉,抱住脑袋噗通通滚到了地上。

我呆了一呆,道:“怎么了?”

云洲默了一会儿:“……床塌了。”

可见老天对此事发表的观点是,出来打壶酱油,以示存在。

于是洞房花烛夜,我们抱了被子铺在地上,打地铺睡了一宿。

第二日小桃进来时,刚开口叫了我一声小姐,便傻了半刻,半晌声音颤抖道:“好、好激烈,这床……好、好惨。”

我默默无言。

洞房花烛夜小姐和姑爷的床塌了,府中丫鬟小厮们登时兴奋奔走相告,喜气洋洋聚在一起对此事进行深刻讨论。

甲小厮赞道:“姑爷好威猛。”

乙小厮赞同道:“好威猛。”

几个丫鬟捂嘴嘿嘿娇羞的笑。

听得丙满含忧心道:“这回床得买个很结实的才行。”

丁小厮忙接道:“刚管家伯说了,去苏家铺子专门订做一张,付了双倍价钱,那家信誉好,三年保修,一年包换,保证结结实实!”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云洲手臂,道:“要不要……那个解释一下?”

云洲拢了拢我的发,轻飘飘道:“嗯,我觉得,这种事,大约会……越描越黑。”

我觉得我很想泪流满面。

洞房花烛第二日,早上一睁开眼,我便下意识地趴到云洲胸膛上听他心跳。正听着,却被他捉住手,好笑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结结巴巴道:“我、我害怕……”

他手僵了一下,将我圈进怀里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死。”顿了下,忽然又道,“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死。”

我一听,忙翻到他身上,义正言辞道:“你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

他哧的一声笑起来:“就怎样?”

我恼羞成怒,咬牙道:“我就即刻将你忘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娶个夫君上门,用你的碗,睡你的床,虐待你的老婆!”

“哦?”他一翻身将我压到地上,在我唇上狠狠一咬,“果然如此的话,你试试看。”

连着早上听了他几日胸膛,便成了习惯,云洲也渐渐习惯,由着我去了。某日清晨,我忽然福至心灵,猛记起非白,于是早起第一件事,除了听他心跳,便又多了样。

我问他:“我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他沉思一会儿,故作磨蹭答道,“姓李?姓张?”顿了下,又故作虚心好学状道,“在下愚钝,敢问姑娘芳名?”见我着急,便捉住我手,低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姑娘姓甄名离春,叫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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