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不干了(15)+番外
好在云乔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一把,将人揽在怀中,侧身替她挡住了溅出的热茶。
虽不是刚沏出来的滚水,但云乔仍旧觉着背上泛起大片的疼来,有几滴茶水溅到了小姑娘脖颈上,如雪一般的娇嫩肌肤立时红了。
云乔闷声忍了下来,可小姑娘却是立时哭了出来,也不知究竟是吓得还是疼得。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云乔咬着唇,轻轻地拍了拍怀中那姑娘的背,低声安抚道:“别怕,是烫着哪儿了吗?”
“阿乔!”一旁的元瑛立时跳了起来,看着云乔湿透了的脊背,手足无措,“你怎么样?”
云乔将小姑娘松开,眉头紧皱,嘴上却说着:“还成。”
那砸了茶壶的小厮吓得脸都白了,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而楼下的动静也引来了人,一妇人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小心翼翼地将那姑娘抱了起来,颤声道:“姑娘伤着哪儿了?好好的,您怎么就自己下楼来了……”
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模样俊俏的侍女。
立时便拥着那姑娘离开,忙不迭地请大夫去了。
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大半茶水都泼到你身上了,她们倒是急得不行!”元瑛小心翼翼地扶着云乔,想看她背上的伤,可在这戏园子里终究不便,只能按捺下来。
“小姑娘家生得娇嫩,自小没受过苦,怕是都吓懵了。我倒是没什么,不是滚水……”云乔说到一半,停下来喘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出了层细汗。
元瑛也顾不上同那小厮计较,当即扶着云乔往外走,低声道:“马车上放了常用的药,我看看你的伤,帮你上药。”
云乔点了点头,自嘲道:“你说,我是不是跟京城犯冲啊?怎么自打来了这里,就没一日舒坦的?”
手上的伤还没好,想着出门看个戏消遣,结果又遇上这样的事。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回府,回府,”元瑛连声道,“回去好好歇着,再不出门了。”
云乔笑了声:“都到了这般田地,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老人们常说“怕什么来什么”,云乔从没放心上,说话也向来不讲究什么忌讳。可才出畅音园,迎面便遇着了几位官差。
元瑛压根没往云乔身上想过,想着避开,却被领头那人伸手给拦了。
“官爷这是何意?”元瑛拧起了眉,不明所以道。
“云、乔,是吧?”官差的目光落在了云乔身上,“有人告你行凶伤人,偷窃财物,随我们走一趟吧。”
云乔愣了一刻,立时反应过来其中的缘由。
背上还在隐隐作痛,对面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官差,她竟未感到惶恐或是害怕,只是莫名有些好笑。
原来境况真的可以更糟。
原来恶人真的可以恬不知耻地先告状。
第8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元瑛怔了下,随即也反应过来是田仲玉在背后作梗。
“这分明是血口喷人!”元瑛一时间没能压住心中的怒气,还是被素禾扯了衣袖之后,方才勉强放缓了语调,同那官差分辩道,“就算是京兆府,也不能无凭无据拿人吧?”
官差不屑道:“你又怎知我们无凭据?”
“那你倒是……”元瑛还想再争,却被云乔给按了下来。对上云乔那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目光后,她也霎时清醒过来。
也是,争辩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田仲玉那伤实实在在,至于“偷窃财物”一说,他信口胡诌,她们也无从反驳。毕竟,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证明?
归根结底,这事是由京兆府尹判别,他摆明了要袒护妻弟,如今说再多也没用。
云乔注定是要走这么一趟,躲不过去的。
元瑛攥着云乔的手,闷声道:“既是如此,那我陪你过去。”
“怎么,你要去牢中陪她?”那官差嗤笑道。
云乔定定地看着他:“就算是要定罪,也得先对簿公堂吧?还是说京中的律条与别处不同,尚未定罪,便要关押牢中?”
官差不急不忙道:“你重伤了田公子,自然是要等到他痊愈之后,再同你上公堂。至于这先关押牢中……是怕你畏罪潜逃。”
这话强词夺理,却偏偏说得理直气壮。
田仲玉不过是小臂被瓷片划了一道,再怎么严重,也不会是上不了公堂的重伤。而云乔今日还在听戏,哪有半点“畏罪潜逃”的意思?
可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全凭一张嘴罢了。
元瑛定了定神,吩咐素禾快些去马车上取伤药来,自己则从袖中摸出张银票,不着痕迹地给了为首那官差:“方才是我失态了,官爷见谅。只是我云姐身上有伤,还请稍加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