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这么痛苦还不是因为他。
看着这一张脸,前世那些不愉快也浮现出来。
她难受不已,抓住谢彦逍的胳膊忍不住又咬了他一下。
她咬他好像上了瘾,每次一有不如意就想咬他一下来发泄。
这一次她想,若她是男子就好了,她就不用每个月承受这样的痛楚,也不用受白日里的那些苦。
谢彦逍也不做声,任由她咬他。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每次咬了谢彦逍似乎都能转移身上的痛苦,她心里也能舒服些。
放下谢彦逍的胳膊,云遥渐渐觉得困意来袭,缓缓闭上了眼。
谢彦逍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自己被咬得有些血丝的胳膊,摇了摇头。
再看怀中的人,他微微叹了叹气。她平日里看着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则脆弱不堪,时常让人心疼。
又给云遥揉了一会儿肚子,见她面色和缓,谢彦逍这才闭眼睡了。
这一夜,谢彦逍又做了那种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梦。
梦里,云遥正呆呆地看向了院中的牡丹花。
她双眼无神,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屋外丫鬟婆子穿着夹袄,她却紧着里衣坐在榻上。
这时,桂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云遥正坐在榻上,连忙道:“夫人,您怎的起来了?您病还没好呢,又来了月事,快去床上躺着。”
云遥没做声,眼睛一直盯着院中盛开的牡丹花。
自从顾大人出了事,夫人已经好几日不说话了,桂嬷嬷琢磨了一下,顺着她道:“您又在看世子为您种的牡丹花了。您瞧瞧,这些牡丹花长得多好啊,多亏世子让人细心照料才能在寒冬腊月开得这般好。您多看看,心情也能好。”
云遥抿了抿唇,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开心。
桂嬷嬷拿了一件袄子走了过来,又道:“不过,您就算是再喜欢牡丹花也不能不穿衣裳就欣赏啊。”
说着,她给云遥披上了袄子。
几日未说话的云遥却突然开口了。
“嬷嬷,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牡丹花,我讨厌死牡丹花了。”
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云遥已经好几日未说话了,桂嬷嬷担心的不得了。此刻虽然开口说话了,但话中的内容却让人听了难受,心疼地不行。她上前抱住了云遥,不住安抚她。
“姑娘,老奴知道您在为顾大人伤心,您哭一场吧,大哭一场吧,哭一哭心里还能舒服些。”
谢彦逍站在一侧,心如寒潭。
顾大人……是谁?
云遥本是小声抽泣,渐渐地越来越伤心,越来越难受,后嚎啕大哭不止。
谢彦逍本来还在想顾大人是谁,听着云遥的哭声心渐渐开始疼了起来。云遥哭得越伤心,他便越是难受。
他不懂,她究竟为何这般伤心。
他很想上前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他的声音一丝都发不出来。
她哭了约摸两刻钟才停了下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又靠在了榻上,看向了窗外。
“要不,老奴给您摘一朵回来放在屋里?”
云遥眼神中带着冷意,哑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从来都不喜欢牡丹花,真正喜欢它的人是苏云婉。这是谢彦逍为苏云婉种的,不是为我。”
谢彦逍皱眉。
他何时为苏云婉种过花,她竟是这般想的吗?所以她之前拔了牡丹花究竟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因为误会了他。
看着云遥的眼神,他上前欲解释。
云遥说完话,便下了榻,结果脚刚刚着地,肚子却突然痛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白。
桂嬷嬷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么怎么了?上次郎中不是已经看好了么,怎么又疼了?”
云遥疼的说不出话来,竟晕了过去。
谢彦逍大声喊着她。
“云遥……云遥……”
竟不起任何作用。
他难受得不行。
“快去请郎中!”
一眨眼,他发现周遭的环境变了,自己竟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他正跟乔叔说着朝中的事情。
“顾大人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深得皇上宠信。可如今他突然被害,咱们得另想……”
顾大人,是不是刚刚桂嬷嬷口中的顾大人。如今还管什么顾大人张大人,云遥已经晕倒了,还不快去看看!可纵然他心急如焚,也无法干扰任何人。自己也动弹不得。
孙管事道:“世子,刚刚夫人晕过去了,她身边的丫鬟又去请郎中了。”
谢彦逍立马从书桌前站了起来,一脸严肃:“什么?夫人怎么了?”
“好像是肚子疼。”
谢彦逍脸色阴沉,沉吟片刻,道:“去把卫嬷嬷请来。”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