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故意。
她前世的确是那般,只不过今生想开了而已。
顾勉盯着云遥看了须臾,转了话题:“你……家人待你如何?”
云遥这次沉默了。
想到那日公主府的人来顾家村接人时傲慢的模样,顾勉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放心,如今哥哥来了,定会护着你。”
云遥眼眶再次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看向顾勉。
“哥,我不需要你护着我。当今皇上是我舅舅,我母亲又是长公主,丈夫是侯府世子,没有人敢拿我怎样。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顾勉摸了摸云遥的头:“傻丫头。”
谢彦逍今日酉时便回府了。到了府中,看见孙管事,问道:“夫人回来了吗?”
孙管事摇头:“夫人早上就出去了,并未回府。”
谢彦逍眉头皱了起来,她在外面待了一整日了。是一直跟那位顾家公子在一处还是——
他看向秋武,道:“让人去看看夫人是否在福升客栈。”
“是,世子。”
天色将黑时,云遥从外面回来了。
亥时,谢彦逍忙完了事情,他坐在椅子上许久,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把孙管事唤了进来。
“夫人平日里在后宅中都做何事?”
孙管事仔细想了想,恭敬地答道:“夫人每日辰时起床,随后去正院请安。在正院待上两刻钟左右,回瑶华院。有时绣花,有时看书,有时种地,有时坐在榻上发呆。”
谢彦逍皱眉。
问完,谢彦逍回了内宅中。
云遥刚从浴房出来,回到里间就看到谢彦逍回来了。
她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布擦拭头发。
谢彦逍忽然意识到今日竟忘了沐浴。他顿了顿,随后去了浴房。
云遥并未注意到谢彦的动向。因头发太长,擦起来很不方便,许久都没弄好。她今日累了一整日,索性不擦了,把布放在了一旁,掀开床幔,准备上床睡了。
这时,谢彦逍回来了。
云遥看了他一眼,瞧出来他刚刚沐浴过,心中有些惊讶。他一向都在外院沐浴,今日怎得在这里沐浴。而且,她刚刚没听到他让人抬水进去,难道用的是她用过的水?
她沐浴时换了三次水,那水虽然不脏,但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受。
见云遥头发未干便要上床,谢彦逍皱了皱眉。
“怎么不擦干?”
云遥心中暗自琢磨,他今日管得事情过于多了吧?于是便道:“太麻烦了。”说话间便上了床。
谢彦逍在床上站了片刻,让人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掀开床幔。
“擦干再睡。”
管这么多做什么!
云遥已经躺下了,听到这话很想拒绝他。但瞧着谢彦逍的神色,还是忍住了。她忍着疲惫坐了起来,试图从谢彦逍手中拿过来布。
手还未碰到,谢彦逍就拿着布给她擦拭起头发。
云遥怔了怔,便任由他如此了。
外面,下人们进来了,把水抬了出去,有些乱糟糟的。不一会儿,屋内恢复平静。
谢彦逍不说话,云遥也没说话,屋里安安静静的。
一开始云遥还有些不适,渐渐地便习惯了。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她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觉得我哥哥如何?”
谢彦逍擦头发的手一顿。
云遥没听到谢彦逍的回话,以为他没听清,转过头,脸放在他的腿上,侧着身子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你觉得我顾家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这回总能听清楚了吧。
谢彦逍面色微沉。
云遥太熟悉他这个模样了,白日里她见着哥哥是便是这般。她抿了抿唇,问道:“你……你会不会觉得他身份太低微了?”
谢彦逍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了云遥。
“一个人的出身并非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不管是生于农户还是公爵侯府都是生来就有的。若以此来衡量一个人,未免有失偏颇,不够公正。”
“哦。”云遥应了一声,看来他今生也并未因为哥哥的身世而瞧不起他。这倒是让人开心的一个点。
云遥渐渐有些困了,睡意来袭。
只是她还是有些奇怪,他今日为何对哥哥的态度那般不善。
依着这个人的性子,怕是她开口问他,他也未必答。算了,她还是别问了。
云遥抬手打了个哈欠。想着谢彦逍一时半会儿也擦不干头发,她把头枕在谢彦逍的腿上,找了最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眯一会儿。
“不过——”谢彦逍顿了顿,又开口了。
云遥眼睛微微睁开,侧了侧枕得发红的脸,一脸迷茫,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男女七岁不同席,夫人如今既然已经出嫁,该是懂得避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