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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57)

作者: 第四世 阅读记录

在他身后,赵冉冉兀自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见段征丝毫没留意自己,便四下留意起来,在一楼唱曲的平台后,她终于瞧见了薛稷的身影,对方朝她肃然颔首,她心下安定,无声地回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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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了事半个月就做成了,赶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日,广陵城的街头巷尾都贴满了罢兵的布告。

另外还贴了对贫苦民户的授田令,昭告江南十郡,将于年后清丈田亩,往后试以资产和田亩为主要课税来源。官府在布告上还承诺,一旦实行新的赋税条目,亦绝不会对富户无度盘剥。

因了这两天布告,广陵城的街头,随处可见人们慷慨陈词的议论,更有贫寒无地者,听人念了榜文,竟纷纷在布告前就跪拜起来。

戚氏跨着个竹篮,里头已然放满了各色年节里的玩意儿。她另一只手挽着赵冉冉,神色间十分纠结。

“臭小子信里猜字谜似的,这条街就三两处生药铺,他不会困在浙南任上来不了吧?”

两个人立在一处剪纸摊前,赵冉冉取过张惟妙惟肖的蝶花红纸,正要安抚时,侧眸瞥见不远处一个鬼祟的女子身影。

那人不是二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吗!再一瞧那小丫鬟身后,似乎远近跟着好几个壮硕仆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能出来同薛稷见一面,这人没寻着,麻烦事倒是又先找了过来。

猜度着或许段征遣了人跟着自己,又看了眼街上来往的众人,她状似不经意地对戚氏说:“娘就去中间那家生药铺买吧,我突然想吃糖人了,一会儿就过来。”

戚氏好笑地轻点了她的额角,也没多想,只说了声快去快回便径自朝正中一间药铺走去。

前脚看了她进了药铺,赵冉冉立刻放下剪纸,疾步就朝右手边的一条巷子走去。

那条巷子尽头,是管事李崇的府第,若是他们硬来而街边又无人相助的话,那她至少还可以到李管事的府第里避一避。

然而还没等她拐进巷子,那群人就冲了过来,她正欲呼救时,小丫鬟上前说了句:“夫人令我等转告,她说手上有您的把柄,大小姐若不想见血,请您同我们走一趟,夫人摆了宴同您叙旧。”

听了那‘把柄’二字,赵冉冉脑子里嗡得一声,才耽搁着思量了顷刻,忽然后颈处传来剧痛,她眼前一黑。河道边停了艘乌篷,那群人瞬息间就带着人躲进了船篷下,船夫撑杆杵岸,几下就从繁华市井里消匿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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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悠长凄迷的歌调和船橹声中,赵冉冉抚着脑袋睁开眼,对上赵月仪那双得意的明眸时,她立刻强撑着从地上坐起身。

“外头唱的什么丧曲呢,叫他们换一个,莫碍了我同姐姐说话的心情。”时常跟着的芙蕖没了踪迹,一个眼生的丫鬟忙忙地应声出去。

吩咐完这一句,赵月仪竟绕桌过来,亲自将她扶坐到了绣凳上,而后她整了整衣衫,婉声道:“这么请姐姐过来,也是实属无奈。”

对她一反常态的和善,赵冉冉只作不见,环顾了一圈后,她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掳到了一艘花船上。

“我如今只是王府里一介仆从,当不起夫人喊的这句姐姐。”

桌上菜色颇丰,赵月仪竟然还与她斟了杯酒,便自顾自吃起菜来,一面还同她攀谈起来。

听着她没话找话一样地虚伪客套,赵冉冉惊诧之余,意识到先前小丫鬟说的‘把柄’怕只是个幌子,她暗自松了口气后,打断道:“你可是有事要问我?”

小时候,但凡赵月仪闯了祸要来求她时,也都是这般作态。

赵月仪愣了愣,收了笑仰头饮下苦酒,一转话风问:“他从前幼时在广陵,可有同哪家的娼.妇走的近的?”见对面目光茫然,她又恨声含泪道:“他近来时常彻夜不归,也不许人跟着,我怕娘亲知道,不愿同他闹。”

听得这话,赵冉冉先是懵了下,继而脑子里就浮现出一张少女模糊的面容来,她眉心飞速拢了下,很快平和道:“俞…大人一向苦读,没见过同哪家女孩儿走的近的。”

“你撒谎!”赵月仪嘭得拍桌起身,她怨毒地望着她,而后一连报出了数个女子的名讳。

从赵冉冉的神色间,她一下印证了先前的猜测,目的达成了一半,她忽的起身击掌,几个侍从鱼贯而入。

“天色不早了,这杯酒,你饮了吧。”

“酒中有什么?”赵冉冉上前就去拉她,“我早已经碍不着你了,你若杀了我,如何同父亲交待,何必自寻麻烦!”

见她朝着侍从使了个眼色,赵冉冉被两个人反手按坐回绣凳上,酒液灌入之际,房门再次开了,这一回却是进来几个油头粉面的伶人。

“我如何舍得杀你呢,就是疑惑的很,姐姐貌陋无势,是凭的什么勾的男人心动回护?我只想看看,你若连清白都没了,那位可还会眷顾?”

第42章 花船

“这几位都是刚登台的雏儿, 算不得什么名角。姐姐你……挑一个吧!”

赵冉冉渐渐有些站不稳,她晃了晃头,但见几个伶人一字排开,而她的好妹妹笑的娇俏。

“姐姐脸皮这么薄?依我看, 那就这一位吧。”她纤手一指, 旁边的仆从一把将个少年推出来, “好生伺候着。”

众人鱼贯退出,房门落锁。

热意窜动全身, 赵冉冉自觉有过从前的经历,对这等低劣妖媚的药酒有些心理准备。

看着少年已然解下两重袍袄,瞧他模样清俊,倒不似个凶恶之人。她忙撑着桌案压着呼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她许你的好处, 我双倍给你。”

少年穿着亵衣, 两步走到她跟前, 竟是跪了伸手死死圈抱在她腰侧:“奴一家老小皆在人手,万望小姐垂怜。”

“你…你先松手。”她试着拉开他, 想要再问的清楚些。

可是手上没劲, 扯了两下怎么也扯不开, 反倒是身子愈发软起来, 一下倒伏去了桌上。滚烫脸颊贴着冰冷木纹, 她撑着神志去看半开的船窗, 外头已然斜阳一片, 河岸宽阔,浆声水影里, 岸侧的行人渺远成群。

她被困在了这不知名的花船上, 眼下的情形, 无论怎样呼喊自救都是没可能了。

少年圈抱她的手掌开始不安分起来,倒是没有如何过分逾矩地迅速进入正题,可是,但因这般隔着衣衫的亲昵贴抚,赵冉冉也是渐渐红了眼眶。

很快的,额角便染了层薄汗,她已然需要竭力压制,才能将自己的不堪的声音隐去。

张口狠狠咬在自己掌心上,趁着少年分神之际,她一把推开他的头,顺势整个人后仰着连同绣凳‘嘭’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颇厚的绒毯,意识到时辰不早,少年猛地扑跪过去,双手扯在了她的腰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