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
瞥见路时洲诧异的神色,简年犹豫了许久,终于别过脸说:“我,我,我帮你吧。”
“帮什么?”路时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宿舍里的四个女生,只有她和老大谈过恋爱,另两个虽没有男朋友,倒比她们还放得开,逮住机会就逼她和老大给她们普及生理知识。她自然是不肯说的,老大再大大咧咧,在这上头也害羞,只隐晦地提过,她和她男朋友旅行的时候虽然住在同一间房,但没敢真的发生什么,只打了打擦边球,看到男朋友难熬,她就勉为其难地用了手……
简年咬了半晌嘴唇,终是说不出口,只把手伸到了他的大腿上。
路时洲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简年的头发:“你傻乎乎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还不是被你带坏了?”简年一生气,再也顾不上害羞,瞥了一眼他支起的帐篷,瞪着他问,“你到底需不需要我帮忙?”
路时洲吻过她的眉心,下床穿上衣:“不用。”
其实很需要,可是不舍得。
过了许久,路时洲才重新回到卧室,见他换上了羽绒服,简年问:“咱们去哪儿?”
“你不是要回宿舍收拾行李吗?走吧。”
哪怕做不了最想做的事儿,路时洲还是不准简年回去,接下来的三天,两人独处实在太煎熬,只好牵着手到处逛。
这一年的春节早,往年路时洲都去上海同爸爸过,这个寒假,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走。路教授催了几次都没成功,实在无法,只好带着妻子回来过年。
除夕前一天,简年正陪妈妈采购年货,路时洲突然发了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过来——【七天结束了。】
【什么?】
【你例假结束了?】
看到这句,简年满心诧异,这些天他们从没讨论过这个话题,没想到,路时洲居然还记着呢……
【嗯。】
【下午能不能出来?我爸带着阿姨回来了,家里不方便。我带你去上次吃早餐的酒店……吃饭。记得带身份证。】
【今天明天我出不来,我爸爸身体不好,我奶奶年纪又大,家里有好多东西要买,我妈妈要做饭,一个人忙不过来……】
【咱们都两天没见面了,寒假一共就二十多天。】
【过了初三我就不忙了。】
路时洲看着强势,可如果简年坚持,他再不情愿也只有妥协的份儿。
不知是忙着探望长辈还是故意赌气,直到第二天晚上,不管简年怎么哄,路时洲都爱搭不理。
除夕的晚上,简家人的固定节目就是看着春晚吃年夜饭,十点刚过,路时洲突然打了通电话来,简年借口屋里吵,走到阳台接听,电话一通,路时洲便说:“你下楼。”
简年很是意外:“你来了?”
“嗯。”
“除夕呢,你爸爸也让你出门?”
“我和你相反,你是谁的话都听,单不听我的,我是谁也不怕,除了拿你没辙。”
简年笑了笑:“如果以后有机会见路叔叔,我要把这话告诉他。”
“你快下来,我要冻死了。”
简年找不到出门的理由,只好跟爸妈奶奶说困了,要回楼上睡觉,往年全家人都一起守岁,可如今简爱国身体不好,轻易不肯熬夜,便没再说什么,只吩咐女儿关好门窗。
在家里耽误了一会儿,简年下楼的时候,路时洲已经有点着急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路时洲立在风雪中,却依旧没戴帽子手套,长而密的睫毛上早挂上了水珠。
简年正想握住他的手替他暖,忽而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给你的,压岁钱。”
“我又不是小孩子。”简年接过来,只觉厚厚的一沓,她想了想,决定先收下,晚点约上李冰茹,拿这些钱给路时洲买个礼物。
“我走啦,这么晚了,你快上楼吧。”
简年一怔:“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被你邻居看见,被你爸妈奶奶发现怎么办?”路时洲的口气里有简年熟悉的抱怨。
简年犹豫再犹豫,终于赶在路时洲的背影消失前,做了十八年来最大胆的一个决定:“哎,路时洲。”
已经走出二十米的路时洲应声回过了头。
“你回来……要么,你今天跟我住吧……”
路时洲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好运,反复确认了几次才敢相信。简年有点紧张,说:“我先上去,等下你悄悄地跟上来,要是遇到邻居问,就说是我家的亲戚……”
路时洲满眼都是笑:“你放心,我又不傻。”
……
一直到路时洲顺利地进了屋,简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怕妈妈上来看她,等到凌晨一点,她才许路时洲从阳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