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174)
二姑急忙拉着三伯娘的手道,“你看看娘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就赶在这几天成亲了。”
一下子单两个儿子人头税就去了四两,还有瓦匠税田税,加起来一年真是白种地了。
村长道,“每年这会儿着急成亲的人多,怕是凑不成对儿。”
秋收后不忙,都赶在这时嫁娶。有的家里不喜欢女儿哥儿的会磨着人,把地里秋活忙完了才放人出嫁。
这样秋天忙完嫁人,冬天还不用在家吃闲饭。
赶在秋税前嫁人,还能踢走家里人头税,让男方缴去。
“你是愁的发急,我看这还有两个不着急的。凌哥儿,你这次赋税算下来可真是为衙门做贡献。十里八村头一份了。”
这是在暗戳戳怼苏凌之前理直气壮说他有钱,买奴隶为衙门做赋税贡献的话头。
真是个记仇的。不会天天想着怎么反驳他吧。
苏凌这般想着看着村长日渐稀疏的头发也没出声了。
他捂着胸口心疼道,“说吧,我有钱。”
村长这回认真开口道:“奴隶税这回是上涨大头,一个奴隶一两银子。你俩还都超龄未婚嫁,人口税五算为四两。猎户税五百文,今年一亩田税三百文,你家有十四亩一共四千二百文。”
苏凌听着耳边一项项税目没缓过来,只知道十两多银子就没了。
这时三伯娘疑惑开口道,“我记得凌哥儿家的田都靠山,多贫瘠沙洼地,每年都会少征收些啊。”
苏凌也有疑惑,他真不知道自家田有多少亩,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个。
村长道:“良田税重、瘠田税轻那是以前。几个月前衙门的人就重新测量过村里人土地亩数,以前没开垦的陂塘、小路、沟河、坟墓、荒地都纳入了田亩里。”
“今年日子不好过啊。”村长自顾自道。
赋税加重,新出米价还猛跌,怎么看都是不详的兆头。
村里赋税收不上来,他也会天天遭受衙门的压力。
村长一番话说出来,桌上几人本来也吃得差不多的肚子,这下彻底堵饱了。
村长见苏凌勾着手指头数自己一共要缴纳多少税,那样子数越心疼,眉头都皱起来了。
村长道他可以帮苏凌牵线老鼠药。他开会去的时候给其他村都说了,有的将信将疑,有关系好的村长说可以试试。
他活这么些年,还是会有几个愿意卖他面子的人。
苏凌一听,连声感激。自己作出的药粉能卖钱,钱多钱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心底冒出的喜悦与自我认可。
村长见苏凌眉头松开,这会儿又笑的开心了,易怒易喜真是好啊,属于年轻人的鲜活。
村长说完后,拄着拐杖就要走。苏凌说自己买了米,给村长孝敬一袋。
村长举着拐杖蹬地,他用力戳拐杖,宽大的袖口扇起风,吹的嘴边白胡子翻翘着。
但他没注意,只严肃道,“我就这么老得种不得地了?哪需要你个小崽子送米吃。”
苏凌笑着摇头,敷衍摆手,“不老不老。”
他知道村长不要也没强行送,送村长出院子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
他把苏刈之前做的灯笼拿出来,点燃里面的蜡烛,然后递给了村长。
村长提着灯笼,看了一眼灯笼,圆鼓鼓的像个球,不过纸糊的顺滑,嘴里道还怪不错的。
村长走后,桌上三伯娘几人都心情沉重。本还想着年底过个热闹年,这一大笔赋税出去,又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狗剩虽然人小听不懂太多,但是他知道今年赋税格外高,说不定来年他上学的束脩要用小猪仔抵了。
他见桌上人都放下碗筷一脸低沉,主动起身把吃完的碗往灶上端。
其他人见狗剩这般乖巧,心头轻巧了些,也都起身开始收拾。
二姑边收拾边说落自己儿子不成亲废四两银子。心疼是心疼,但瞧着并不困难的样子。
一旁三伯娘倒是一直没说话,脸色闷的厉害,苏凌倒是想说叹口气出来会不会好点。
苏凌道如果手头紧,他可以借。
三伯娘摇头说自己掏的出来,还叮嘱苏凌别轻易给别人借钱。
二姑也道还钱的都是大爷,借出去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问上一回会得罪人。
说到这个话头上,二姑就扯到自己以前给别人借钱的事情。本来好好的两家人,最后搞得都不说话了。
她当时着急用钱,见对方隔三差五买肉和瓜果吃,没忍住问了几次。最后钱是要回来了,但在河边洗衣服碰见了,她主动打招呼对方都爱答不理的。
苏凌点头,说自己知道,不会借钱的。
三伯娘几人收拾好后就准备走了。临走,苏凌还把没揉成团的肉馅儿都给两家分了。也是一点小心意,希望她们能心里舒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