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不知其中缘由,但姜棠过来那阵子的确每日喂饭,陪她溜达解闷,还说要打牌踢毽子翻花绳。
病刚好的的时候郑氏是记着这事,因为除了去花园散步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可慢慢地就忘了。毕竟姜棠是宴几堂的丫鬟,她当婆婆的不好叫姜棠来正院。
姜棠低着头,神色更诧异,也幸好低着头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什么时候哭来着,不过陆锦瑶这么说,确实要好一些。有时不过分的夸大是善意的谎言。
姜棠自然不会拆陆锦瑶的台,赶紧福了一礼,“夫人赏奴婢头面,奴婢还没过来谢恩呢。”
郑氏轻抚胸口,动容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些事,快让我瞧瞧。”
郑氏会打叶子牌,但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无趣。
姜棠快步走过去,把匣子打开,竹牌是淡黄色,麻将一面青一面白,触手温凉,正适合夏日把玩。
“这个怎么玩?”郑氏头一回见,光看样子就觉得喜欢。
她现在年纪大了,偏爱玉石翡翠珍珠,年轻时倒是喜欢金银宝石。
陆锦瑶道:“姜棠会这个,光两个人可不行,母亲喊一个丫鬟吧,也省着到时嫌我使诈欺负人。”
郑氏无奈一笑,把南香叫来了。这种时候便不在乎规矩不规矩的了,主子说的就是规矩。
姜棠讲解,陆锦瑶略懂些,南香一边顾着郑氏一边听,很快就上手了。
这一玩就到了中午,陆锦瑶看着时间起身告退,郑氏意犹未尽道:“还回去作甚,左右老四不在家中,你就在这儿吃,吃完饭睡一觉再回去。”
以往在正院吃饭,从没有在这儿午休的先例,毕竟两处院子离得又不远。郑氏开口,陆锦瑶不会拒绝。
她微微低了头,“那就听母亲的。”
作为永宁侯府的女主人,也是侯府金字塔的顶端。,郑氏手里的东西远比看起来丰厚。宫里的赏赐,各种名贵头面和首饰,珍贵的药材,以及永宁侯府的铺子庄子。
顾见风等几个兄弟成亲时,给的见面礼就是庄子和铺子,自己管着经营,不必依靠每月的月例。
宴几堂也分到了,成亲后敬茶的见面礼就是一个庄子一间铺子,现在陆锦瑶管着。
四个儿子成亲,就分出去四个庄子四间铺子,这还只是不动产,可想而知,永宁侯府的基业到底有多丰厚。
日后分家,世子分六成,其他兄弟各分一成,这一成还有水分,嫡子分的肯定要多些。
如此一来,各院都盯着爵位也情有可原。
便是庶子没有继承权,也早早想着站个队,日后多拿些好处。
姜棠中午不必去小厨房帮忙,不过还跟回家一样去看了看。
李大娘和孙大娘招呼姜棠坐下,又是给她拿糖炒栗子,又是拿猪肉脯的,还有自己做的鱼干儿蜜饯,直直装了一大包。
这都是她们自己的东西,就是给姜棠留着的。
因为姜棠,两人轻松了不少。姜棠总是在夫人生病食不下咽的时候过来,等夫人病好了再回宴几堂。虽然在正院她也拿了不少赏赐,但说句实在的,该是她的功劳便拿,不是她的功劳也不会抢。
让两人无比踏实自在。
李大娘实诚,“以后有啥要帮忙的,直接跟大娘说!”
在侯府干了十多年的活,怎么可能半点人脉都没有。在夫人面前提提宴几堂,又或者缺什么东西了,她们还是能说得上话。
孙大娘道:“不管啥事只管说,就是让大娘给你寻摸一个如意郎君,都能办得到。”
这不乞巧节了吗,以前也想给姜棠说和,可觉得她长得好看,做菜又好吃,为人通情达理进退有度,一般的小厮恐怕看不上。
还得往上挑挑。
姜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用不用,我这儿可不着急,四娘子有孕,怎么也得等小公子平安生下来。”
孙大娘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她也知道郑氏一直把陆锦瑶的身孕放在心上,就多打听了几句,“宴几堂可缺什么,四娘子可想吃什么东西。”
宴几堂不好弄来的,正院小厨房采买肯定能弄来。
姜棠脑袋一转,“天热,四娘子苦夏,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孙大娘和李大娘寻思着当主子的有冰用,哪里会热,“天热,多用点冰就不热了。”
就算有孕之人不能碰冰,但摆在墙角,只要不贪凉,吃冰就成。
姜棠不自在地笑了笑,“府上主子多,四娘子有孕,总不能可着一人用。”
李大娘和孙大娘这回不说话了。
这四娘子不用谁还用,其他院子里除了主子,还有小主子,这四爷是不在,难道用冰还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