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148)
宁墨目光于她身上盘旋了几圈,眼里渐渐有些烫意,见过她无数回,却无一回似今夜这般,让他感到滚血直冲四肢百骸,让他再也忍不得。
不论她心中有谁,她今夜这模样,只属于他,这世间再无旁的男子能见!
宫女于后轻声提醒道:“皇夫……”
他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朝床边走去,于她身侧缓缓坐下。
香气撩人心神。
他眼中烫意愈盛,侧过脸看她,搁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紧了衫袍。
两个宫女面上带着笑意,一个走去取过先前便备好了的金钱彩果,拿银盘盛了满满一盘过来,另一个去案上取来盛了酒的合卺杯,俱候立于床侧。
紫衫宫女轻声道了声“陛下”,而后伸手握了一把彩果,作势要朝红帐上撒。
英欢身子略动,忽然抬头,对两个宫女道:“都出去。”
宫女手一僵,也不知掌中彩果撒还是不撒,半晌才小心翼翼询问道:“陛下,合髻礼和交杯酒还未……”
英欢眼神定似仞石,“出去。”
那两名宫女见状忙垂眼,将金钱彩果放回银盘中,又将银盘并合卺杯留于案上,然后飞快地走了出去,将殿门轻轻掩上。
她欲起身,手却被身侧之人一把握住,攥得牢牢的。
回头便见宁墨一双眼冰似寒潭,深不见底,一如其名。
他手指动动,与她五指交缠,紧紧勾住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何意?”
英欢嘴唇微启,眼波轻晃,另一只手抬起推了推他的身子,唇边绽了朵笑涡,轻声道:“朕乏了,不愿理会那些虚礼。”说罢垂眼,手也顺势滑了下来。
他身上衣凉如泉,带着外面初春之夜中的伶汀紫萝花香,染润了她的指尖,让她不敢再碰。
宁墨将她拉近了些,望着她的眼,目光沉沉压人心。
她错开眼,看向他身后案上那金光淡闪的合卺杯,心重重朝下一落,手指愈凉。
与君互饮结心酒,天地神灵均为证,又哪里是虚礼。
只是这一生的这杯酒,她又怎能再饮一回。
那一个雪夜黎明破晓之瞬,那人霸道相迫逼她饮尽那盏酒,霸道相迫逼她从此心间只印其一人。
虽逆纲常伦德,可仍是心之所许,帝王之诺。
……又如何能再同旁人共行此礼。
宁墨看她半晌,目光忽而一懈,手松了松,将她的手指轻起揉了揉,拉过来贴在自己胸前,“手这么冰,可是因为冷?”
他胸间暖意透过薄衫一点点传至她手上,他的话语温和带柔,举止体贴至心,刹那间便让她无所适从起来。
倘若他能变得冷寒刃利,那她也不必如此愧疚。
英欢胸口紧胀,稍抽动了下手指,可下一瞬手便被他拉进衣衫内,牢牢贴上他光洁的皮肤,毫无缝隙地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宁墨身子靠上来,另一只手从她身后揽过她的腰,而后头偏过来俯下,嘴唇一抿,将她红唇衔住,轻吮慢吻。
气若和风,眸似浅墨,他未闭眼,眼波流转微荡,握着她腰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她心底僵硬,身子却在他溺人的目光里渐渐软了下来……到底是熟悉他的气息他的身子的。
他舌尖滑进滑出,慢慢搅着她,动作精细得不能再精细,仿若在品世间奇胗,不忍一口吞下,温热略烫的手掌在她腰间抚弄,良久才离了她的唇,凑去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乏了,便早些休息。”
英欢略微气喘,苍白颊侧此时也泛起了红丝,急着推了他一把,眉头扭动,“朕……觉得口渴。”
只这大婚之夜留他于景欢殿中,心中之情再寒硬如铁,也终究不忍以言语直剖他心。
宁墨放开她,黑眸光灿如星,“等着。”起身前仍是不舍,亲了亲她的脸颊。
他起身朝外走去,肩宽背挺,长衫之后隐隐被汗浸湿,出了纱帐后便看不大清了。
她垂了眼,看向膝下红裙,如火似血,手心凝汗,头微微有些发晕。
未过多久他便回来,手持玉杯,至床边时看了看她,并未坐下,只是弯了腰将杯子搁进她手里,面上浮起淡淡笑意。
英欢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水不烫不凉,温热适度,恰似他的目光。
把杯子还给他,见他转身去放杯子,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床掾,心下思量要怎生对他开口。
烛光盈盈,殿中越来越暖。
她脸色薰红,只觉胸腹之间似有热流滚滚而过,额上竟涌出点点细汗。
宁墨转身回来,坐下后再度拉过她的手,揉着她的指尖,低笑道:“现下是不冷了。”抬眼看她,眉毛微挑,“陛下觉得热?”
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越来越烫,指腹阵阵发痒,心中躁热,“殿中熏笼早就叫人撤了,怎么夜里竟是愈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