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211)
坤江冷笑,“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拿。”说完,他忽然弯了腰,一个灵活的转身,右脚就像维拉踢去。
维拉料到了他的动作,黑暗中向下开了一枪,坤江闷哼了一声,不知道被打到了哪里,但是他的脚依旧准确无误地踢了过来。维拉感觉到右手一阵剧痛,枪就飞了出去。
坤江的身体扑了过来,维拉躲避着回击。千钧一发之际,直觉永远比推断来得有效。在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时间给你计算推理,一切只有直觉,拼的是敏锐程度。
屋里很黑,只有淡蓝色的窗帘映出了窗外日夜交替时候的光景,可能是夕阳。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维拉尽力地拖延着时间,坤江被她打中了右肩,而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被坤江踢脱臼了,一时间说不出谁更占上风一些。
维拉不得不使用右手,她右手的指甲上都嵌着刀片,刀片包裹在指甲的外层,然后黑色的指甲油盖住。所以维拉出手的时候用爪比用拳头要有用得多,不由得自嘲,她就是个现代版的周芷若啊。
坤江的身手也练过,之前在帮会里如果没有几招,混不到现在。他低估了维拉,没想到这个姑娘除了能打还耍了阴,他的脸已经被维拉抓得血淋淋的。
他能拼的只有体力,他之前立下的规矩,不管屋内的如何地响动,都不许人闯进来。之前的响动也很大,姑娘被折磨得大声呼救,佣人已经学会什么该听什么不听。坤江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掘的坟。
两人打得有些难分难解,维拉身形灵活,仗着有刀片,占了些上风。坤江也是老江湖了,非常耐打,总能找到维拉的弱防,可终究投鼠忌器。
维拉觉得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把人赤手空拳打死的,她分了神去找那只不知掉到了哪了迷你枪,黑暗中并不是那么容易,终于在床边上找到了它。于是变攻击为防守,往床边退去。
坤江看出了她的意图,攻击一下比一下猛烈,不得不全力应对坤江的攻击,看好了机会再后退。
可坤江对这个房间终究比她要熟悉——尤其是在黑暗里,他把维拉往床脚逼去。
维拉感到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体就失重地往床上倒去。一瞬间,几近万念俱灰。
毕竟不如他老练,英雄总是多次沙场成就。
坤江迅速地压了过来,把她的双手举过了头顶,一只手定住了她的身子,想低头去捡那把枪。
就是现在!他的意念都在那把枪上,防御是最弱的时候。坤江的轻敌给了维拉挣脱的机会,她积聚了全身地力量把他的手挣脱开来,在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条鞭子。
坤江的手在离那把枪只有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似乎一切已经静止,除了屋内钟表的滴答声和维拉的心跳声证明着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坤江依旧是原来的姿势,可手却被维拉反扣了过来,而脖子被鞭子圈着使劲地往回扯,整个人动弹不得。
维拉的心跳如雷,可下手却丝毫不敢含糊,坤江成功地被她牵制住了。维拉翻转了身子,用膝盖抵住了他的背部,把他压在了身下,手中的绳子丝毫不敢放松,死命地拉扯着。
坤江的脸开始扭曲,头上的青筋暴裂,血液也好像一瞬间涌了上来,原来被维拉抓得血肉模糊的脸不停地往外迸着血。他瞪大眼睛扭头看她,似乎十分不甘心。
维拉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出血,她好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就只有坤江那张无限放大的脸。窗外闪过的车灯把坤江的脸都照亮了,维拉看着那样的脸,心中的恐惧似乎开始无限放大,想放声大喊却好像发不出一丝音量。
好像一万匹马在狂奔,嘣嗒嘣嗒嘣嗒,维拉的视线跟随着那些马奔过拐角,前方骤然出现了一个大悬崖,无数地马如同中了蛊一般跳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维拉似乎也觉得自己随着它们跳了下去。
她感觉全身都失重了,呼呼的风声充斥着耳膜,她触摸不到陆地,她害怕极了。
顾容与踢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维拉。她的眼睛好像失了焦距,姿势视乎也固定了很久很久。
顾容与疾步跑了过去,掰开了维拉一直拽着鞭子的手,她指甲上的刀片早已经陷到了自己的肉里而不自知。坤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咽了气,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随时有可能会跳出眶来,嘴巴也略微张着,好像随时会把她吃掉一样。他之前怎么会允许维拉跟这样危险的人在一起?
顾容与心如刀割,悔不当初,他搂过维拉,低声安慰,眼睛都红了,“没事了,拉拉,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