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他居然完全不想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把自己扔进了那团像要焚灭他的怒火里,不去想“解决问题”的唯一可能,哪怕知道她所说的“沟通”是唯一的办法,也本能地不想耐下性子去接纳。
现在,居然是傅薇比他更加冷静。
他能够感觉到,说出“你想要结束?”那样的句子的自己,已经是潜意识里面的那团怒火在控制他。这样没有转圜的余地,已然失去了他平素一直很好的自控。
傅薇听到他沉黯的嗓音,也是一怔。她往他的眼底搜寻着他的理智和认真,声音凉得像是另一个人在代替她回答:“我不想。一点都不想。”即便听出了你的不留余地,还是这样认真地告诉你。
我不想结束。
如果不是这样,就根本没有必要纠结,没有必要因为你的不理解而辗转难眠,没有必要明知自己说不出什么巧妙的劝导话语也要见到你。
如果不是不想结束,这些烦恼都可以依靠那个最方便快捷的“结束”选项来清除。可是,这个选项却不在我能想得到的范围。
熬人的沉默,像在断层的空间里漂浮的尘埃,在茫茫宇宙里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和飘渺的星光,连自己前进的方向都不能决定,只能漂浮在这层狭窄的空间里,等待一丝光亮。
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脸上滑落,没有蓄满泪水的过程,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上泛出淡淡的水泽。
眼泪的主人仿佛不是她。傅薇自己都被脸上忽然的泪水吓了一跳。
她能够感受到的,是已经不再重要的失望,和已经落空的、如今已经如尘埃般消失不见的怒意,只能感觉到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助。这种无助撑满了她的整个身体,溶解在血液里,在血管里无止境地涌动,全都变成此刻静静流泪的无助。
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脸上滑落,没有蓄满泪水的过程,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上泛出淡淡的水泽。
眼泪的主人仿佛不是她。傅薇自己都被脸上忽然的泪水吓了一跳。
她能够感受到的,是已经不再重要的失望,和已经落空的、如今已经如尘埃般消失不见的怒意,只能感觉到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助。这种无助撑满了她的整个身体,溶解在血液里,在血管里无止境地涌动,全都变成此刻静静流泪的无助。
而下一刻,脸上的湿痕带来的微疼和僵冷被祁叙温热的吐息给掩盖,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染着深夜浓浓凉意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脸颊,熨帖着她的泪痕,将她的伤心、恐惧和委屈都封在了他的唇间,把那些刺痛了彼此的咸涩一一啜饮。
傅薇在这样细密又温热的触感下颤了一颤,暴露在凉夜中的肩膀轻轻发抖,本能地想要移开脸躲避他的攻势。
“不要动。”他像是用一种极为原始的方式宣示着主权,从细细密密的舔吻,渐渐变得不再温柔,慢慢从她的脸颊滑去耳际,慢慢往下,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熨下他滚烫的气息,连动作都渐渐变得粗鲁,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在她颈上留下一个个印痕。
☆、第五十六章
方才那一瞬的委屈慢慢平息,皮肤上的热息也渐渐离开,给了傅薇一丝冷静的空间。眼底迷蒙的水光悄声无息地被敛入眼眶里,在她抬头的瞬间悄然流转。
身前的人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喑然看着她,眼底的黑色没有了燎原的火光,变得寡淡又幽黯,如茫茫极夜。
安静了一会儿,祁叙忽然开口,淡淡一声,说完便转身:“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没有意见。”他放开她,往屋里走去。
等傅薇从呆滞中回过神,祁叙已经走到了窗台边,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面朝着这个星光微渺的夜晚,看起来孤冷又萧索。
那里有一张很久以前她帮他选购的沙发,纯白的面料上铺了张灰色的毯子。祁叙像他平时每日习惯的那样,面对着玻璃窗坐下,开始翻看他当做睡前读物的杂志。好像只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身边也没有她的存在。
他的妥协太过突然,傅薇在门口僵站了一会儿,在空寂的房间里小心地发声:“你怎么了?”
铜版纸翻过一页,没有分毫拖泥带水的清脆声音。祁叙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只能听见他清清淡淡的声音:“撤消了我的反对意见。”
“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这样子毫无征兆的同意,才让她心里更加没有底。
“我哪里知道?”祁叙合上书页,居然笑了一声,“所有理由都指向相反的决定,现在的决议只不过是我想要尽快结束这件事。显然它不具有让我花费一个晚上处理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