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微微蹙眉,不悦道:“那你也不应该跟他打架,他冲动,难道你也冲动?”
萧寒眼睛睁大看着她,不接话了。
何冉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也能读懂他的眼神了。
她说:“你放心,他那次没对我怎么样。”
半晌,萧寒才低低地嗯一声。
何冉叮嘱:“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他说什么,你别理就行了。”
萧寒不怎么情愿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给萧寒上完药后,何冉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萧寒在门口守着,她一出来,他就将毛巾裹在她的头上,用力擦干。
何冉有点头晕,她身子晃了一下,伸手虚扶在门框上。
不满地瞟了萧寒一眼,何冉说:“我今晚要是发烧了,都怪你。”
萧寒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短发很快就半干了,萧寒还是坚持要用电吹风帮她吹一吹。
何冉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力气很大,接连不断,那仗势势必要把门板震碎般。
何冉站起身,慢吞吞回了句:“谁啊?”
韩屿沉声:“我。”
萧寒拉着何冉的手,何冉挣脱开,走到门口。
她将门打开,韩屿站在外边,他刚刚已经在这家客栈办了入住手续。
何冉上下扫他两眼,“刀伤好了?”
韩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你放心,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追究这个。”
何冉漫不经心地问:“那是什么事?”
韩屿开门见山:“跟我回去。”
何冉面无表情地问:“去哪?”
“广州。”
韩屿说:“我爸联系了美国的一个专家,他说有信心治好你,你立马收拾东西跟我走。”
何冉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去。”
“为什么不去?!”韩屿一口气险些没喘上去,脸板得*的,“不好好治病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妈快被你气死了!”
“不知道。”何冉不欲多言,一锤定音把门甩上。
她隔着门板说:“你赶紧走吧,下一次我不会给你开门了。”
韩屿仍旧不停地敲门,不过何冉不再去理会。
*
淋雨着了凉,果不其然,何冉半夜发烧了。
睡梦中被身体不断升高的温度烫醒,何冉头晕脑胀,下意识地伸手拍拍身旁的人。
萧寒随即也醒来,低声问:“怎么了?”
“好像发烧了。”何冉迷迷糊糊地指使,“帮我拿药。”
萧寒连忙下床,把灯打开,烧水给她吃药。
即使不开口说话,何冉仍能感觉到腮帮子两边肿得厉害。
或许是呼吸道感染了,她连喝水吞药时都十分困难。
吃了两片消炎药后,何冉重新躺下。
萧寒帮她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不容乐观。
后半夜何冉一直处于意识恍惚的状态,一层厚被子紧紧裹在她身上,她眼皮耷拉着却根本睡不着。
萧寒在她身旁躺下,也一夜没合上双眼。
他没有忘记几个月前何冉烧得天昏地暗的那黑色八天,心里祈祷这次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寒就叫了辆车把他们送到卫生院。
这个时候大多数包车司机都还没开工,天又下着雨,不方便出行,收的钱比平时多两倍。
小地方的卫生院设备非常简陋,病床也紧缺,何冉是坐在走廊座位上输完两瓶药水的。
她打的是很差的消炎药和退烧针,没有起什么作用。
萧寒要去找医生咨询情况,何冉拦住他,说:“问他也没用,我应该是复发了,这里查不出来的。”
萧寒低头看着她,目光担忧,“那怎么办?”
何冉当机立断地说:“现在抓紧去丽江吧,找间大点的医院。”
萧寒连忙拿出手机,联络包车司机。
对方看出他很着急,趁机开高价,萧寒没有讨价还价的时间,直接答应下来了。
萧寒扶着何冉走出医院,没走多远,一辆漆黑锃亮的豪华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按下,里面露出一张黑着的脸,韩屿朝两人甩了甩头说:“上来。”
萧寒看向何冉,略有犹豫。
“这个时候还磨蹭什么?快!”韩屿眉头紧皱,一声令下,“你要让她做那种面包车,还没到医院就被颠死了。”
何冉头昏眼花,不作表态。
萧寒连忙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起来,放进后座里。
雨天路滑,山里雾气浓重,平常只用五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足足耗了七个小时才走完。
一行人在傍晚到达丽江,韩屿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何冉下车后直接住进了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