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寿山没说话。
沈世康继续道:“可别弄得和我当初似的,知道背后是谁了么?”
温家最近确实不太顺。
港口上温家的集装箱突然集体被扣下来,迟迟没有通关的消息,找了关系都不行。至于其他的麻烦,更是不断。温寿山这几天头确实挺疼的。蹙了蹙眉,他看向沈世康,突然想到一个人——季迦叶?可是无冤无仇,季迦叶对付他做什么?温寿山并不明白。
温夏却是知道的,再想到她自己公司最近的焦头烂额,脸色不禁稍稍一变。商人趋利,“爷爷。”温夏喊了温寿山一声,又推了推他,算是先答应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家底还是在的。
沈世康顺势道:“两个晚辈的婚事,温老您看怎么样?”
回头看了看温夏,温寿山说:“行吧。”
两家订婚宴的排场不小,城中达官名流多是邀请了,季迦叶也收到请柬,邀请他和余晚。
“你要去么?”季迦叶问余晚,怕她面对沈世康时为难。
余晚反问他:“你要去么?”
“嗯。”
“那我也去。”余晚满脸坚定。
季迦叶笑着摸摸她的头,又亲了亲她。
订婚宴在十月下旬,那时余晚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走路和过去差不多,只剩小腿上面还留着疤。施胜男想了各种法子,炖了各种汤,但余晚就是恢复的慢。
季迦叶下了班来接她。——余家如今已经搬了,楼上楼下两套公寓。一套给余晚自己住,一套施胜男和余波。过去的房子卖了拿到钱,施胜男分了两份,一份给余晚当嫁妆,虽然季迦叶有钱,可她也不想余晚嫁过去不自在,一份当然留着给余波娶媳妇。她都盼孙子盼好久了。
季迦叶到时,余晚刚换完衣服。
订婚宴场合正式,她穿了一件高定小黑裙,窄窄的裙子,黑色丝袜遮去小腿的疤,腿型笔直而纤细。头发绾在后面,又化了妆。
余晚很少戴首饰,今天怕颜色太暗,也戴了一对耳环。
长长的耳坠坠下来,衬得脖颈线条修长而美,像优雅的白天鹅。
抚着她的脸,季迦叶倾身,吻了吻。
他说:“身体好了么?”
余晚脸有点红,说:“还没。”
两家都是豪门,今晚订婚宴便格外隆重。
沈世康又怕温家反悔,所以特意安排许多记者前来报导,场中还有专门的记者休息区,有专人派发红包,一派热闹。
季迦叶和余晚下车时,还有记者问:“季先生,有没有什么祝福想送的。”
季迦叶面色淡淡道:“恭喜。”
只这两个字,言简意赅。
记者什么都不敢问了。
订婚的一对新人还没到,余晚先见到了沈世康。她很久没见这位,如今再一碰面是有些尴尬。余晚打招呼道:“老爷子。”
“晚晚。”沈世康笑眯眯的,视线拂过季迦叶,什么都没提,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季迦叶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终于说:“明天。”
余晚在旁边,又是一愣,她怎么又不知道?她看了看季迦叶,季迦叶垂眸,也看了看她。
每次的对视都是她败下阵来,余晚慢慢撇开眼。
沈世康还是笑:“恭喜啊,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又说:“晚晚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杯喜酒我可一定要喝。”
“抱歉,”季迦叶断然拒绝,“我们不准备办婚礼,所以没有喜酒请您喝。”
虽然是实情,可这话听在耳中很呛,偏偏沈世康没法发作。一堆记者在场,总不能让人随便看笑话。
幸好温夏和沈长宁到了,气氛勉强和缓。
沈长宁是一贯的白西装,风流又倜傥,温夏则穿旗袍。上面的绣工精美,衬得她身段玲珑。头发盘成发髻,越显温婉。
这场订婚宴他们是主角,一路过来,许多人都上前祝贺。
待行到季迦叶和余晚面前,温夏没有直接喊季迦叶,而是故意冷他一冷,转眸望向余晚:“余小姐。”又道:“听朋友说,余小姐报警抓到一个性侵犯,真是了不起。”
这话不知是夸还是贬,余晚也不在乎,只回说:“应该的。”
温夏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季迦叶,“季先生。”微微抬眼,她喊他。
季迦叶却没看她,而是望着旁边的沈长宁,说:“沈先生,我最近见到一个人。”
“哦?”沈长宁哈哈笑道:“迦叶兄见到了谁?”
季迦叶没答,只是意味深长的说:“沈先生怕是健忘。”
听出他话中的不善,沈长宁面色稍稍滞了滞,温夏面容冷下来:“季迦叶,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来贺喜的。”季迦叶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