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婕犹如当头被敲一棍,小心翼翼看向白鹿:“你……记得你原来的名字了?”
“记得。”白鹿点头。
“小茹。”白慧婕哽咽了声,愧疚道,“是姑姑对不起你。”
白鹿摇头纠正:“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他。”
白慧婕点头承诺:“我会帮他翻案的。”
姑姑说到做到,当即联系了法院的同事,要求查阅历年宗卷。
那天,其实白鹿压根没有想起。
她没那么快,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她等不了,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需要找到突破口还原过去。
知道自己过去的名字,并非谁透露过,完全是因为当初在家里,翻到高中学生证的时候瞥见的,之后没有问过改名的原因,也只是对她来说都一样陌生。
如今再看,那个笑容女孩由何而来,可想而知。
xr即小茹。
只是这么对应,她一回忆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天过后不久,秦龙便被法院的人联系了,白鹿作为当事人自然也被请过去。四年前的时候,她意识昏迷无法参与,这一回哪怕是装,她也誓死要将他的清白还回来。
由她这个当事人出面,证明结果自然也是意料之中。
秦龙倒并未感到释然在意,他知道她的意图,摇头说:“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很大的期待意义了,是或不是,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白鹿不苟同:“真相虽然迟到了,但是它不能缺席。这是我还给你的,你必须接受。”
他什么也没说,将面前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
白慧婕站在远处看着,等他们分开,走过来当着秦龙的面,郑重地做出了口头道歉。
“对不起,秦龙同学,作为律师,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望你原谅。作为姑姑,我同意把鹿鹿交给你,希望你一辈子对她好。”
秦龙牵着白鹿的手,说:“白律师,我会对她好。”
他对她好,这一个月以来都是。
白鹿后来去找过张医生,对方竟然认得她,也知道曾给她开过什么药品。
“你需要催眠恢复?”张医生询问她。
白鹿点头:“我想要记起以前的事。”
张医生翻出白鹿以前的病例,对照了后说:“我知道怎么做,不过这恢复时期长,需要几个疗程,你得定期来治疗一次。”
白鹿点头:“我知道。”
之后的每一次来医院,白鹿都要求秦龙跟她一块来,送她来再送她走,寸步不离。
秦龙看出她在担心什么,笑问:“对医生不放心?”
“我不想突然间又失忆了,即使这样的话,只要你在外面等我,我第一个看见你,一定最先信任你。”
秦龙哭笑不得,语气重道:“你放心,这次谁再抹去你的记忆,我把他弄死!”
等待进治疗室门前,她紧紧抱住他腰不放:“那你也不许走,一步也不能离开!”
他揉着她发顶:“不走,没有你的同意,一步也不动。”
她这才又嘻嘻笑,踮起脚尖当众亲吻他嘴唇,他毫不掩饰地回吻。
吻完,她却发愁说:“你要是走了,我又忘了,我下次该怎么碰到你?”
她实在不安,连握住的手都在发抖,他感受到了她缺乏安全感,深叹了口气,临时想到什么,从一旁办公室借来一支笔,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
白鹿看着他写下他的名字,两个黑色大字,她脸上这才露出微笑,怕糊了因此不敢合掌,等吹干了才渐渐握紧拳头,仿佛将他收在心底。
“这也要写。”她抬起另一只手掌。
他笑笑,继续在她手上写满。
完了,他问:“好了吗?”
她摇头,还是不满意,但也没说出哪儿不满意。
等后来她终于被他哄进去了,他才发觉她还是当年那个女孩,娇贵中带着隐隐矫情,但不变的是,他依旧喜欢得紧,随着年月过去,他的爱愈发深刻浓烈,直到这一刻,她的爱同样在他面前彰显。
第一次治疗后醒来,白鹿第一时间是去看掌心,两只手都留有他的名字,她并没有将他忘记,那一刻她像个小孩般笑了出来。
出来的第一时间,她不用找,他立刻就站到了面前。
“感觉怎么样?”他问。
她鬼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说:“你猜。”
他干脆说:“我猜不到。”
“等下次吧。”她心底藏着秘密,“这次太短了,突然间就醒来了。”
他安慰她:“慢慢来,心情舒服就好,别弄得头疼。”
她被他牵着手走出医院,突发奇想说:“我想到一个方法,让我永远也不忘记你,你也不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