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茹听这话心里很不舒服,白天从他口中听见时,她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再听他重复,不免有些接近真相的恼怒。
顾阳宇是个怎样的人,说实话,她确实还没怎么猜透。
但她好面子,就算事实如此,她也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奇怪。
“你这么好心,怎么不也去提醒别的女生,总来跟我说干嘛?”
秦龙见她没有抵御的防备了,朝她走近两步,反问:“我为什么要去管别人?”
白小茹看着他到了近前,莫名感觉两人之间的相处是一场拉锯战,她还不至于糊涂到一直对峙下去,妈妈在家里还等着她买醋回去呢。
“我怎么知道。”
她随意开口,不再废话,随即转身临阵脱逃了。
至于后面的人什么反应,白小茹一次也没有回头去瞧。
到了店内,她直接拿了瓶醋去付钱,将老板找回来的钱收进口袋放好,然后转身往小区内走。
白小茹担心秦龙还在原来的地方堵着等她,便沿着围墙边的小道绕,不走人多的地方。
可谁知她才刚进小区门口,就撞见他斜倚着身子靠在墙边。
白小茹挠着头皮,颇有些被纠缠的懊恼。
她故意像是看不见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靠近的时候,还特意加快了步伐。
秦龙紧盯着她,目光跟随她转,见她走到自己身后了,转身也跟上去。
白小茹一方面怕妈妈等急了,另一方面又怕他再缠上来做善意提醒,猛然停顿下来,转身无力道:“你不回家老是跟我做什么?”
“我就想跟着你怎么了?”他大步跨着,一会儿又到了近前,话中笃定道,“我一辈子跟定你了,你看着办吧。”
周围树丛寂静,幸亏无人经过,否则白小茹得钻地洞去。
她被他霸道的口气惊呆了,一时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什么,语无伦次地撇清:“你别乱说,我知道你家也在小区内,你要是想散步,你自己走着就好了,我……我回家有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她不再顾他,转身朝前跑去,多少有些仓皇。
“喂!”他在身后喊了声。
白小茹头脑抓狂,心绪乱成麻。
闭嘴吧,求你别再说了。
“喂!”他又喊了声,似乎也小跑了几步,“你明天几点起床?”
白小茹听见了没有回答,在他说完这话后,她正巧在转角拐了弯,大片树丛遮挡,彼此互不相见。
白小茹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家楼下,确信他没有追上来,又一气不喘跑上了楼,推开家门时还谨慎地往门外张望了下,才拍胸口关上门。
然而,尽管她一时将他甩开了,可离别之前他那魔音般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
他说这辈子跟定她了。
怎么这么厚脸皮呢,白小茹第一次见到这么狂妄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走了以后,秦龙站在原地停下,从裤兜里掏出一封信,那已经被捏了无数次,褶皱不平。
信封表面还写着另一个男生的名字,让他看了相当不爽,但想到白天制衡对方的时候,顺道将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过来,斩断了双方的联系,内心又畅快不少。
他嘴上哼了一声,将那封信的开口撕了,身体靠在一盏路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照射,默默看了起来。
不过就是些少女情怀,措辞中既怀着爱恋欢喜又含着小心翼翼,却越看越令他皱眉不满,心底堵得慌,手上就用了力,纸张一下变皱了,成一团垃圾。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转身找到垃圾桶,想要远抛过去。
但只是一眼,瞥见里面她端正用心写的字体成扭曲了,顿时又不忍心,拿回来摊平展些,揉的时候又看了几眼,自找郁闷地折叠收了起来。
当晚,白小茹做完卷子上床,睡前将闹钟调了时间,比往常早十分钟。
虽然秦龙没说什么,但白小茹猜到他离别前的那句问话有着一定的暗示。
第二天,闹铃一响,白小茹困倦着睁眼,想起昨晚的事情,咬牙起了床。
白母见了,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起了,时间不是来得及吗?”
白小茹答得很乖巧:“刚开学,我想勤奋点。”
白母闻言欣慰地笑:“最后一学期是得抓紧点,早饭要吃得营养,路上多注意安全。”
白小茹准备完毕,在门口道别,便下了楼。
经过昨晚上的事,白小茹心有余悸,总觉得秦龙这人会在她走路的时候,突然间跳出来。
春天的早上风冷,一吹寒栗四起,她裹好围巾,手上攥着几个硬币,准备路上的时候买早餐吃。
小区内的路上,经过的人寥寥无几,时间明显还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