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嫌时间过得慢,拿起手机想给他发短信,问问他能否再早一点儿,她随时都能准备好。
想了想还是放下,女人在男人眼中太善变,不是一件好事。
白鹿起身走到衣柜那,先去试待会穿的衣服,里面白色毛衣领太低,她选了条围巾裹几下,再搭配深色大衣,镜子前对照了好一会儿,才定夺下来。
手机响起,白鹿心一激动,跑过去看,是邹莹打来的。
“喂!姐,晚上回家吃饭。”这天不是惯例,白鹿本就是自由计划。
她想也没想:“我晚上有事情出去,不回去了。”
邹莹不解:“都放假了还有事啊,那等你晚点回来吧。”
姑姑家中家教严,邹莹和白鹿都很有自觉意识,平时除了跟同学聚会,基本上很少在外逗留。
“我就在外吃了,跟我同学,你帮我跟姑姑说下。”
邹莹扒着不放:“姐,什么同学啊,男的女的?”
说男的那得炸锅,白鹿自然说了女的。
邹莹哦一声,暂时放心了。
挂掉电话,白鹿将手机放桌上,心底却升起某种偷情的负罪感,但一想起那个清心寡欲不浪费表情的男人,她又觉得是给自己找苦吃。
他先前写信的那份热情,仿佛在出来之后消失殆尽了。
难道是她那天说的话打击了他,让他原先的希望都灭了下去?
白鹿的论文标题已经拟好,《刑满犯人心理特征的研究调查》,现在他是她案例的主人公,这次得研究透彻了。
白鹿给自己下了任务,今晚一定拿下这个男人。
时间拖拉慢走又过了一个小时。
白鹿去洗了把脸,躺床上敷面膜,完了再往脸上抹点自然粉。
她皮肤白底子好,简单的擦一下就增色不少。
长发蓬松开,全部梳理一遍,她借用卷发棒稍微卷了下发尾,一边哼着歌,一边耐心地消磨时间打理。
然后去阳台望风景,饿了顺便吃一个苹果。
闹钟嘀嘀响起的时候,正好六点四十,是白鹿提前设置的。
她怕他会早来,于是先走下去,出宿舍楼的时候,天已全黑,夜色中刮着凉风,冰冷刺骨,似要袭进身骨里。
白鹿缩着身子拢紧围巾,猛然间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有局部小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折回去拿伞,但是路程远又太麻烦,生活区门口已近在眼前,她放弃念头,加快脚步走过去。
街上流光溢彩,车流接连滑过。
白鹿选择街边一处已关闭的报刊亭,背靠着侧面安静地等。
五十分的时候,秦龙出现了。
白鹿一眼便认出来,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电动车,在保安岗亭边的窄道下停靠,人没走下来,坐在车上双脚着地,眼睛笔直望向生活区的出入口。
天既黑又冷,白鹿的围巾包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光洁的额头,即使是近距离也很难有人认出她。
她原想直接走过去,但看这场景又断了想法,就这样隔着一棵树的屏障,在暗中侧面关注他。
和白鹿同样尚且留校的学生还有一些,基本上也都是这几天回家,因为无事可做晚上溜出来放松消遣。
秦龙目光巡视了有半分钟,忽然收回视线低头了,他手上多出一抹亮光,姑且是在看手机。
白鹿在那一刻掐住了身侧的小包,以为马上就会传来铃响,却看他在那边将手机收了,摸进裤袋放好,顺手拿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秦龙再一次将视线望向门口,来往的大学生穿着光鲜靓丽,三五成群,他双眸紧盯其中,不容错视。
白鹿仍未动分毫,安静无声地站在原处,笼罩在报刊亭背面的阴影下,风一刮又有些冷,她抱紧自己。
秦龙掏出打火机,他点起了火苗,由于风大,用左手挡着,微低着头,瞬时在夜风中吹起一丝白烟,烟头的红光一闪即逝。
他吸了一口将烟用手夹着拿下,轻咳几声调转视线,去望外面街道上忙碌的行人车流。
白鹿在他略过的视野范围内,还是没有被认出。
她心中更觉有意思,突然想欣赏他抽烟的样子。
男人安静耐心地等着,抽两分钟看一次时间,再望向门口,接着无聊观赏周边经过的车人以及风景绿化。
如此往复几遍,烟也快燃到底了。
他仍旧戴着那顶帽子,侧脸被帽檐投下一道阴影,忽明忽暗。
穿着的外套倒是换了,不是白天那件工作服,但也并没显出特意修饰过,上衣外套没扣上,大咧咧地开着,露出里边深色毛衫,下面双腿修长,被宽大的裤腿严实遮盖,脚底一双普通军鞋。
白鹿终于觉得他穿出了自己的味道,但同时又预感自己待会过去会显得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