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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生/痛仰(10)+番外

她本来就混的像个半吊子,当初的气势,也是身后那群狐朋狗友给的。

直到这一刻,倪迦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以一敌众的时候,陈劲生比她强多了。

……

“哟,还有纹身呢。”一个女生发现她腕间那串字母,阴阳怪气的提高语调。

樊茵把她的手掰过去看,嗤笑一声,“纹的还是贴的?”

“贴的吧,装社会姐呢,樊茵,咱们打了个有纹身的社会姐,我好怕啊。”

无止境的哄笑。

没完没了。

最初的羞辱感过去,倪迦很快平静下来。

倪震平下葬那天她都没哭,现在也不会哭。

她和母亲窝在火车站睡了三天三夜,她都没觉得丢脸,现在也没什么可丢脸。

她本来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一轮又一轮的“惊喜”接踵而至。

被陈劲生一个电话叫来的肖凯明,见到此情此景,呆了好半天。

“……倪迦姐?”

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曾经的称呼。

现在听着,格外刺耳。

几个女生果然捕捉到了,集体大笑,拽住倪迦的长发,“还真是个姐?”

肖凯明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紫一阵,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劲生。

他早已领教过他的可怕,可是他对他的这份羞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倪迦看到肖凯明错愕的神情时,心里垒起的城墙轰然倒塌。

她不再挣扎,痛苦的闭上眼。

……

欺凌结束,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坐在地上,背靠墙,双手环膝,头埋在里面。

脸颊发烫,脑袋嗡嗡直响。

她感觉到有人朝她走过来。

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倪迦猛的抬头,盯住那双冰冻的眼睛。

她头发散了一肩,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

白皙的脖颈上全是指甲刮痕,渗出血珠,摇摇欲坠。

陈劲生低头看她。

眸中漆黑,汹涌,像暴风雨之夜。

倪迦勾出笑,发了狠的笑,眼睛都弯在一起,她缓声道:“陈劲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没说话,看着她发疯。

“三年前的事记了这么久?你就这么点肚量?”

她的语气自私极了,眼神像淬了毒。

全然忘记自己以前做过更伤天害理的事。

精神都快恍惚了。

陈劲生胳膊撑着膝盖,慢慢蹲下身。

他的身影遮挡住她视线里所有的光。

“倪迦。”

他开口,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声音比她还哑,低的吓人。

他舔了舔牙齿,半眯着眼,说:

“我对你够好了。”

当年的人,没被他打进医院的,只有一个当狗的肖凯明。

她的突然消失,让她逃过一劫。

却也让他牢牢记了三年。

倪迦冷笑,眼底涌动的情绪近乎疯狂,“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想报复?”

“报复?”

陈劲生勾了勾唇角,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拇指一点一点揩去上面的血痕。

他指尖冰凉,磨蹭在她的肌肤上,然后缓缓停在她的伤口处,手间猛的用力,狠狠掐住。

他感受着她因为害怕和疼痛突然颤抖的身体,说:“对肖子强那样才叫报复,对你,只能算欺负。”

**

倪迦请了一天病假,烤吧也是。

老板娘不太高兴她才工作几天就请假,倪迦没管,直接挂断电话。

母亲的电话也是匆匆说了几句就收线,她不想让她操心;周弥山又接了个大案子,忙的脚不着地,只在微信上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过段时间来看她。

倪迦自己窝在几十平米的房子,没精打采看了一天电视。

看别人的喜怒哀乐,假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她一个大活人都没那么多情绪。

耗了一天,天色渐渐变深。

小学课本里怎么说的。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这句话倪迦记得特别清楚。

因为每逢这个时候,倪震平总会风尘仆仆的赶回家。

城市忙碌过后,一切归于平寂。偶有车身划过夜空的声音,由远及近,又转瞬即逝。

倪迦关了电视,静静的躺在沙发上,长发铺到地上,烟在手里燃烧。

一丝一缕,凝聚又消散。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那么静静躺着。

看着窗外月亮。

世界安静极了。

像浮沉海面,盛大而旷远。她一人漂泊,遥遥无期。

**

第二天是周末。

倪迦睡到半下午,起身洗了个澡,才觉得浑身清爽了点。

脸上的肿消了,但仍有红痕,看着挺显眼。

倪迦坐在镜子前看了会,一声不响从行李箱翻出化妆包,她不浓妆艳抹已久,里面的东西不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