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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蔷薇(71)

作者: 砚丞书 阅读记录

那晚她和钟时叙说自己不会喝酒,他问她是不是来添乱的。

一句句,仿佛昨日。

佟尧清见她走神,问道:“赵小姐这表情,是在感慨些什么?”

赵兮词正准备说话,余光里闯入一辆车,停在了对面,这家酒店的门廊下是一大片石板铺就的空地,左右两侧各设泊车位。

停在对面的那辆车下来一个人,傍晚一片如血的艳阳拢住了冷墨般的身影。

隔着不远不近一段距离,赵兮词视线有些模糊,乍一眼以为时空错落,竟然看见他两鬓白霜。

她一下子窒息,且惶然。

等回过神来才明白,那是日光垂暮却刺眼,染得他满头短发如银丝。

钟时叙阔步朝这里走来。

旁边姓于的感到惊讶,遥遥就招呼一声:“钟总?”

钟时叙看他一眼,只隐约有印象,没怎么理会。

佟尧清上前两步说:“这么巧?刚还在问赵小姐关于你的近况,谁知一问三不知。”

钟时叙说:“有劳挂心,家里一切安好。”

佟尧清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掩饰,假装客气地说:“那可太好了,钟总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略尽绵薄。”

钟时叙没搭腔,只稍稍偏头,看着佟尧清身后的人。

赵兮词触碰到到他的眼神,也走上前去,解释道:“今天我和于工过来找佟总签合同,顺便一起吃个饭。”

今天钟时叙衬衫西裤,比较随性轻便,他一手抄入兜里,说:“今天我也约了人,反正是我请客,介不介意一起?”

佟尧清嘴边酿着一笑,“客随主便。”

钟时叙抬步先走,“那来吧。”

赵兮词立时跟上去。

钟时叙也懒得管身后另外两人,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有些没话找话地问:“项目拿下了?”

赵兮词轻声应道:“嗯。”

刚才分明已经说过今天签合同了。

后面赵兮词感觉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可他始终没有再出声,她抬头望一眼,只见他目光平静淡漠,目视着前方。

他也不过才三十二,眉宇之间竟显露几许风霜。

赵兮词以为他在看什么,循着视线找过去,却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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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浪漫

饭局上赵兮词有些不在状态, 一晚上浑浑噩噩就过去了。

包间内,姓于的抽起了烟,封闭的空间里烟熏缭绕,赵兮词原本就心闷, 这下实在受不了, 她起身离开了一会, 到露台吹了一阵子风。

广袤的夜空像极一潭深水, 上有繁星三千, 下有灯火万家。

这是一座由浮华的词藻堆砌起来的文明。

赵兮词拿出手机给包间的于工拨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也没说明理由。

于工肯定不同意, 但碍于现场有几位老板在, 他只好走出包间说:“你有没有点责任心?怎么能够饭吃一半, 撇下客户自己跑了?”

赵兮词在路边等车, 一边说:“不是有钟总在么?老大都来了,我一个员工,在不在无所谓。”

于工想了想也觉得是,但还是义正辞严说教几句:“小赵, 你这态度不端正, 这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事,领导来了是领导的事, 你也有你自己负责的部分……”

赵兮词耐心应是。

挂完电话, 赵兮词感觉车停了, 往外一瞧,发现他们被堵在了环城路中段, 这个时段不是晚高峰, 堵车说明有原因。

她问:“师傅, 怎么回事?”

司机大哥拿起对讲机, 抽空回她一句:“等等,我问一下。”

司机大哥并非本地人,他拿对讲机找了同行的老乡问明情况,两人说的是家乡话,赵兮词听不懂。

简单几句交流过后,司机大哥转过来说:“前面路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交警正在处理现场,应该很快就通了,小姐你等不等?不等我放你下车?”

等不等都无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赵兮词说:“等等吧。”

过了一会,拥挤停滞的路段仍没有动静。

赵兮词拿出手机看时间,晚上接近9点了,她茫然了一阵,翻到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

原以为对方可能没空接,结果电话接通比她想象中快。

那边笑道:“好巧,我刚下班你就打给我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啊?”

赵兮词和她闲聊了两句,话锋一转,说:“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

钟令儿嗯一声,“你问。”

赵兮词说:“之前在你婚礼上,我遇见的你那位堂哥,他家里是不是发什么事了?”

她没提姓名,但钟令儿潜意识里知道她问的具体是谁。

钟令儿说:“他的事我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怎么和他来往,不过他和我爸的关系却很好,怎么找我打听起他了?”

赵兮词一早编好了理由,只说他们单位最近和钟时叙合作一个项目,但是这几天他和外界断了联系,“我找人打听过,好像是家里的老太太出了事。”

钟令儿下意识道:“家里的老太太?徽姨?”

赵兮词问:“为什么叫徽姨?”

钟令儿默了一下,叹息道:“老钟家的老黄历了……我好早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两位堂哥是同父异母。当年徽姨生下孩子以后,在身边养了几年,就被钟家带走了。”

说起家族里那些陈年秘史,钟令儿还有些难以启齿。

钟令儿小时候见过几次商予徽的照片,只觉得实在漂亮得很,眼神冷冷,面容艳丽,站在清古俊雅的大伯身旁,很是般配。

她那时候小,没有多想,后来在大伯家见到了年长她几岁钟时叙,那眉眼似大伯多一些,也有几分绚丽的冷隽。

她一下子醒悟过来,这眉目的几分里究竟像谁了。

“那时,我只知道大伯娶了大伯母,生下我堂哥,后来又凭空多出个二堂哥,那时候年纪小,不懂那么多,等到年纪再大一点才感觉到不对劲。”

有一次,钟令儿好奇心驱使,问了她爸,她爸却闭口不谈,但她这么多年来旁敲侧击,还是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当年钟朝和方盈年两家联姻,准备年底结婚。

而在这之前却发生了一件事,方盈年窃取了商予徽的建筑设计稿。

“对了,”钟令儿说:“我大伯母和徽姨,她们俩是同一个导师手底下的研究生,那个导师姓关。”

“关”这个姓,让赵兮词一下子想到了关教授。

“事情发生之后,徽姨找过大伯母,想讨回个公道,但都……”钟令儿隐约其辞,其实赵兮词也猜的出来。

方盈年世代经商,家大业大。

那个年代,有点财权几乎能只手遮天。

而商予徽的父母是搞学术的,一辈子做学术研究,说好听点是诗礼人家,其实都是清高传统的老实人,父母脾气刚正硬朗,遇到一点不平非得来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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