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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315)

作者: 某某宝 阅读记录

虽陆家认不认她,她无谓。可,陆家大姑奶奶的好意,她还是领情的。

叶妈妈笑了一会儿,又轻一叹。

苏瑾依旧笑笑,不再接言。

她自到杭州,除了访客,甚少出门。象茶楼这样的地方从未来过,此时,便默默喝茶,听着厅中之人的谈话。

先是只当作闲话儿听,不多时,她便被一处的谈话吸引。

只见那二人坐在靠窗外,相对品茶,你来我往说得甚是兴起,大约是因兴奋的缘故,故而声音也格外大些。

其中一人道,“听说苏州府现兴起一桩卖‘券子’的营生,这生意真真可谓一本万利。以我说,张兄你那米铺子便可借此法子,印些‘券子’卖,早早回收本钱,好再开一间铺子。”

另一人好奇道,“何谓‘券子’?”

“这券子便是白票。我与你打个比方。你家是卖粮,你印些粮券子,如一斤地、二斤地、五斤地……市民们买了券子在家,何时吃,何时去那你提货,岂不方便?你白白拿些纸,就先换了银子来,这还不算一本万利?”

听话的那人还没明白,苏瑾已大致明白了。心中惊讶又大赞,古代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瞧,这……这不是前世的购物券么?

不由把耳朵竖了竖,接着听起来。

只有那位姓张的粮商好奇又惊讶地道,“白纸也能卖银子?可是当真?”

“怎么不当真这是苏州城内一家糕饼铺子想出来的招。他家因生意好,每日顾客在门前排队还供不及,又有一些大户富贵人家经常到他们铺中下大单子。这家糕饼铺子,即不敢得罪大顾客,又舍不得怠慢每日散买的客人,便想了这么一个招,先收订金,再写凭证给人,叫人何时吃,何时再来提货。”

“……先前这铺子的掌柜还战战兢兢,担心客人一窝涌来,自家供应不及。谁成想一个月过去,每日拿着凭证来提货的客人并不多,而门店里的糕饼也没比往日卖出去多少。但,每日收回的银钱可比往常多了许多。他这么一细打听,才发现决窍,你猜怎么着?”

张姓粮商连忙催,“莫卖关子,你快说,快说”

苏瑾也有些好奇,竖起耳朵听起来。

那人又接着道,“那糕饼铺子的掌柜这么细细一问,才发现原先有许多客人来糕饼并不是自己家吃地,而是送人。你想,那糕饼送到谁家,也不一定会全吃,说不得也会再拿它做礼再转送出去。而买了饼券送人也是一样地。张家送到李家,李家不肯自家吃用,就送到王家。王家再送郑家……这么转了一大圈子,这饼券还是饼券,糕饼却还在糕饼铺子里。但那卖饼券的银子,早已到了商家的腰包。说不得已生出几分利钱来喽~~~~~~~”

苏瑾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在吃惊的同时,又暗笑,她一向自诩在生意上还是通透的,没听人这讲之前,竟然参不能其中的关节。

这在现代当真是很常见的事儿。没想到她到了古代,脑子就锈了

比起苏瑾来,那位张姓粮商,更加吃讶。惊喜地拉着那人道,“这法子当真可行?”

“怎么不可行?苏州府的米铺,肉铺,布店,茶庄,都眼红的很,各家纷纷印制券子,往外发卖。这券子还有另一宗好处。便是买回去后,或转送,或自用,收纳之余,总有不小心遗失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张姓粮商面色言语很是激动,“若真如此,我也找了工匠刻版,印些粮券”

那人摆手道,“你若不信,只去城西一家刘记布庄瞧瞧,那家已用这招了。”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苏瑾一边听一边连连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对商家而言这确实是个融资的好法子,有利无害。日后她若缺了银子使发展,便也去卖毯子券?

她脸上带着笑意,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却觉哪里不对。慢慢的脸上笑意落下来,以指叩桌,沉思良久,终于找到症结所在,听那人的意思,竟是让以斤数为单位,往外卖。那么……

古代因受交通天气等因素的影响,各种商品价格波动较大。

丰年时卖出一斤粮券,只能得到十文钱。那么灾年时,一斤粮则价值二十文。

此一斤怎么与彼一斤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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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券子”是真事儿。此章是有用地,不是灌水凑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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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梁家巷子 229章 朱老太爷归来

229章 朱老太爷归来

尚老爷到时,那二人还在谈论着“券子”营生,愈谈愈兴起,又勾得几个素不相识地人上前搭话儿。

苏瑾听那人的话头,券子一事,似乎在苏州府已蔓延开来,并有迅速扩大席卷相邻府城的迹象。

听着又加入的四五人高声阔论,狂喜不已。她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因为这让她想起前世八九十年代,突然掀起的养殖狂潮和集资狂潮。那时候她虽小,但父母认得的每个人都用狂喜的语气谈论它们,并深信只要参与其中,定会财源滚滚,一夜暴富……在一股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风潮中,父母好容易攒下的血汗钱一瞬间化为乌有。

也是从这件事儿起,苏瑾不再相信任何可一夜暴富的东西。

在前世近五年独自掌控家族生意的时光中,她坚信“规律”二字。任何事情都有它自身发展的规律,只有符合事件发展规律的事情她才会沾,而脱离与背离的,有再大的诱惑她也会敬而远之。

八九十年代那种风潮,就是背离市场发展规律的东西。

而眼下这“券子”营生……她皱了下眉头,在现今商业环境下,它是“崭新”的。崭新到几乎没有人了解它可能带来的深广影响和破坏力。

就如当年那些新事物开端时,人们只看见眼前的利益和美好前景,从没有人想过它会失败,或者失控。——也许有,但陷入狂热的人们只会选择相信大多数人都认可的观点,而不愿深入思考。

苏瑾对市场理论研究并不在行。因而也无法很清晰的表达和预测这种新生事物未来会如何。

她有的是经验主义的担忧。

有的是对脱离现下市场发展规律的担忧。

“表小姐,表小姐……”衣袖被人扯了一下,耳边响起低低的提醒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哦……”苏瑾如梦初醒般回神,忙调整坐姿,歉意看向坐在对面的尚老爷,微笑,“抱歉,因突然想起一宗事儿,走了神。您是说想要一船货物是么?”

这位尚老爷是典型的杭州本地坐商,其家也是历代经商,不过,生意一直属于不甚出尖的那一类。家境在杭州商贾中属中等,铺子店面也属中等。即便这样,也可称得上富贵之家。

长久以来的优越生活,在他身上得以很好的体现。他年近五十,白胖身材,面目和善,衣着也相当考究。苏瑾一刹的走神让他有些不悦,不过随着这一声道歉,白胖的脸儿上又浮现笑意,拈须道,“正是。不过货却不急,八月底运到即可。陆夫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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