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两点半(51)
“我自己去还是有点怕。”
不是让他留宿的借口,赏佩佩是真心想要和他一起去给死人烧纸。
溥跃太懂结合上下文去阅读理解,只需要一秒钟,他就破解了赏佩佩的表情和语言。
青天白日,怕是假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知道了。
她知道赏双明旁边的墓碑是为谁立的,也知道了那两个人和自己的关系。
如果不是关心,赏佩佩无需照顾他的感受,如果不是担忧,赏佩佩不会呵护他的脆弱。
就连让他去亲自给他妈烧纸祭拜,都被她说得像是一个受累的请求。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想要呵护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更好的情感证据?就好像,他也可以是这茫茫宇宙中很珍贵的存在,值得另一个人悉心守护。
心口被烫了一下,溥跃忘了自己那套严防死守的关系理论,他拇指下本来已经支付的订单被他再次点击取消。
赏佩佩何止是关心他而已。
抬头时,溥跃直接到自己都害怕。
可唐突的话,说出来时字正腔圆,就跟播新闻般有理有据,一级甲等的播音员也就这样了罢。
句式是疑问句,但语调是肯定句:“赏佩佩,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章 牛顿第二定律。
十几米外,万达广场一号门前,安装工人正在用吊车布置着下周投入使用的巨型圣诞树,红色的缎带蝴蝶结和金色的铃铛装饰挂满飘着假雪的冬青枝条。
成捆的灯带一层叠一层,好似夸张的克里诺林裙。
顶端的星星被妥善搁置,工作人员一声令下,电源被整体接通调试亮化。
不只是需要仰视的圣诞树被彻底点亮,还有入冬后被废弃的儿童旋转木马,刹那间,冰冷暗淡的广场成为了梦幻剧场的拍摄现场。
不少行人驻足掏出手机与广场大门合影留念,但赏佩佩在溥跃被照亮时心跳停摆,眼睛都没从他脸上移走半分。
就在这种临时搭建的背景下,溥跃的笑容仍然要比近千颗灯珠还令她炫目。
他一开始是问她,“赏佩佩,你是不是喜欢我。”
紧接着,不需要她否认,他歪了一下头,清澈的目光彻底绕过眼前的哈气,给了她双重肯定:“我也很喜欢你。”
木马,铃铛,蝴蝶结和圣诞树,手里罗素,尼采的作品集,还有眼前的溥跃。
此情此景之下,没有人可以对意外堆叠的浪漫说不,赏佩佩思想中唯一的诉求,就是很想试一试嘴上的唇釉是不是真的有广告吹嘘得那么持久。
向前一步,她牵住溥跃的手,向后一步,她依靠牛顿第二定律测试溥跃的加速度。
只要作用力够大,两个人真的可以飞进电梯。
一个吻像是一万年那么久,相对论可能都是错的,爱情才应该是时空弯曲的表现。
只要心心相印的男女抱在一起,所到之处都可以是无人之境,灯光消失了,墙壁消失了,只要闭上眼睛继续吻下去,就可以得到永生。
电梯,走廊,四只脚跌跌撞撞跳探戈,直到溥跃被赏佩佩撞到6室的大门上,耳边才响起方才路过住户们的咂舌声。
不愿意给任何人看到赏佩佩现在的模样,刚摘下的酸涩梅子腌制泡酒就该避光封存。
可是溥跃贪杯,他掬着赏佩佩的粉面,很想就着今夜偷喝一口。
开门解锁关门一气呵成,两只头盔碰撞着并排搁在玄关,今天溥跃穿了一身黑,只有外套下的羊绒开衫是灰色的,碰巧,赏佩佩也穿了黯色的毛衣和阔腿裤,只有最外头裹着的大衣是灰色的。
外套被赏佩佩扯落肩膀,溥跃一边低头接受她的索吻,一边看着头盔镜片上双份的自己和赏佩佩,小小的玄关里,有六个他们在拥吻,即便有四个人都是倒影,但也像是时空错乱。
等到赏佩佩彻底将他的外套脱下,喘息着低头解开自己大衣的牛角扣,再度像只小考拉挂在他的脖子上。
溥跃拖着她的双腿彻底抱起她,声音从脖颈慢慢融入她的身体,“我们两个真般配啊。是吧?”
作为男女朋友来说。
即便再急色再心动,赏佩佩也不上他这个当,她唇上的颜色湿漉漉的,全妆还在,但整张小圆脸上都沁了水,雾面感彻底沦为了水光感。
她鼻尖埋进溥跃的颈窝,嘴唇轻轻挨着他的耳廓,一脚踏进陷阱可另一脚迟迟犹豫,口腔音又潮又嗲,像沾湿的羽毛扫在溥跃的耳膜上,让他掌心发烫。
没良心是真的没有,狗东西也是真的狗,赏佩佩根本不认输,在他怀里还在争。
“是吗?作为姐姐和弟弟?”
原创首发/.tw/4微博@喜酌
听说有作者去过节所以断更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来收一波猪了呢?
第6章 “姐姐。”
一声“姐姐”换一个吻也不亏。
光是这么想着,溥跃就很情愿地张嘴叫了。
但有趣的是,还没进入主题,光是在耳鬓厮磨的亲吻阶段,赏佩佩的身体就抖起来了,整个人像清晨荷叶上即将蒸腾露珠,连喉咙里都有难以自持的哼声。
唇瓣吮着舌尖,溥跃大掌从她宽大的衣摆下探进去,腰肢上窄窄的一条脊椎像是蛇般扭动,而滑腻的肌肤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湿汗了。
手指贴着蜿蜒的曲线滑动了几回,正面抱着赏佩佩坐在床边时,溥跃试探着拨开她耳畔的黑发,又贴过去叫了一声:“姐姐?”
果然,他找对了怀里人的敏感按钮。
赏佩佩刚才还在聒噪,嘴巴要多硬有多硬,眼下被比她强壮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轻轻叫着姐姐,连话都没了,贝齿咬在嘴唇上,除了齿痕外,只剩下绵长的呜咽,眸光含着水汽,低垂眉眼,像是被人拿捏了一样无助。
脑中有闪过下午沾着她口红的那根拇指,全身的皮肤被血液烧得发烫,情欲从眼底升腾起来,赏佩佩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次次为面前的溥跃心动了。
莽夫穿上西装打领带,无人月下野兽细嗅蔷薇,一手能把她扛上肩膀的壮汉却总是在她面前展露着属于少年的纯真。
反差感拉满,她很难不为这种烟花般灿烂的相遇而心跳。
她骨子里有着那么强的胜负欲,可她在人生里却从来没赢过谁,但溥跃似乎很愿意输给她。
怎么会呢?仅仅是因为他口里的很喜欢?
唾手可得的偏爱向来是回避性人格的助燃剂,可以让情动烧到干锅,不仅想接吻,这一刹那,她没有伸手驱散眼前的海市蜃楼,更有甚者,她还想和他做更亲密更出格的事。
双腿在他的身侧试图收紧,腿心已经湿溻,连肩膀和手指都酥麻到缩起来了,如果可以,她今晚不想拒绝溥跃的任何要求。
所以,在溥跃温声诉求想看看她今天穿了什么可爱的内衣时,赏佩佩照做了。
在对方极具侵略性的视线里,她咬牙跪起来,随后一点点拉高了宽大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