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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112)+番外

她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血是他的?

“对,你身上的血是他给的,而且为了你的命,他还亲手杀了皓雪来做引。”他慢慢翻着书页,“你欠他一条命。”

“……”

“现在,你还能听我继续讲下去吗?”她示意一下手中的书。

我点头,眼下治好他才最重要,其他一切情绪可以先收起来。

“很简单,去找下咒的人,求她。”

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回到西殿时,他正在止住弓箭,看上去很专心。

我倚在门口看着他:“关于血咒,你至少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救完人,什么也不说,这是很令人讨厌的事。

他抬手把弓身托起,对着光线察看弓弦的韧度。

“坦诚不是一个人的事,想得到,自己要先付出。当初是谁一句话也没有,就悄悄消失的?”

他还真是个爱计较的人:“那么多血,你怎么活下来的?”

一个用力,他将弓弦撑了个圆满,表情看上去不怎么满意,遂放下,重新松开弦头,继续抻弦。

“三个月足够了。”他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帮忙。

我直起身,过去帮他扶住弓身。

“大祭司怎么说?”他问得随意。

“你的对手是非要你死不可,咱们俩可能没多久可活了。”我因流着他的血,也受了连累。

我把大祭司的话向他叙述一遍。

“有人在你身上动手脚,你都没发现?”

“这几年常在沙场行走,受伤流血的事司空见惯,总有不在意的时候。”

我暗暗叹气,反正咒都被诅了,多说无益。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趁他心脉还没爆裂之前,能去哪儿就去吧。

说到这个,他眉梢微扬,来了兴致:“弓箭能用在什么地方?”

弓箭?不过就是两种用途,一种杀人,一种狩猎,前者他不可能带我去,唯有后者了。

“你要狩猎?”

他点头。

但真正准备好一切后,已是月底。

他说他幼时在月革当灰民时,因无食可啖,便常进山猎食,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便是野山羊肉。

就为了这野山羊肉,我抱着箭袋在大雪山里足足转了两个时辰。

我实在是没力气再走下去,便坐在岩石上耍赖,怎么也不愿起身,好在这时终于见到了他要的猎物。

因为隔得远,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尤其我还戴着面纱,只隐约看见白雪、黑岩之间有些黄白的“云朵”在移动。

与他的兴奋劲相比,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他认真的模样煞是好看。于是,他专注地看羊,我专注地看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脊背微微发寒,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向我们靠近,我忍不住轻轻唤他:“李卒——”

他恰好射出一箭,回身看我:“不用害怕,不过是几只觅食的狼。”

他猎到了一头成年的野山羊,几乎比我还重。他用牛皮绳和荆棘枝简单扎了张笆,把山羊放在其上,直接拖着走。

回程的路上,因天色微沉,山间天气变化快,我们怕有风雪,便把羊拖到了半山坡的一间石房门前。

“这屋子是你的?”因为他太过于熟门熟路,根本不像十几年没来过。

“月革的猎人常在山间修建这种石头房子,但凡见到白石堆,附近就会有房子可宿。”他用下巴示意一下山坡下的白石堆,“这是月革猎人用来标记地域的记号。”

他把荆棘堆到门前,着手堆火烤羊。

看着那山羊被剥成鲜血淋淋的样子,我顿觉胸口闷闷的,忙别开眼。这东西哪一点有好吃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怕血了?”他觉得我的反应好笑。

“这么大的血腥味,小心把狼招来。”我起身,不愿再看这血淋淋的场面,途径他身边时,却被他开玩笑地抹了一脸的羊血。

腥膻的血腥味钻进喉咙里,冲得我嗓子发咸,忍不住趴在砾石上吐了个彻底。

他也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想过来帮忙,却被我推开。

“不要过来。”他一靠近,我更想吐。

于是,他就那么站在原处,我蹲在当下,两人都安静着不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刚才才见鲜血,才知道反应这么大。

他的手指微微一松,匕首从手中垂直插进泥土里。好半天,他才弯下身,拾起地上的雪块洗净手上的羊血,然后过来我身边,拾起我的右手腕。

我俩都知道他为什么要试脉。

对我来说,怀孕不是头一次,吃惊也不是头一次,不过无知倒是一如既往。

我的身体阴寒,信事本来就不准,所以连自己都拿不准到底有没有可能再孕育孩子,何况那么多次都没有出事,使得我们都疏忽了这件事,以至于两个孩子都来得如此突然,小孽障是,这个依然如此。大概他们李家人都善于给人制造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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