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他果然不是干净的。居然连他也不是干净的,李卒这辈子真是失败。
“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不会对你动手。”我摊开掌心,上面有两个药丸,“咱们打个赌吧?谁拿到有毒的那颗,谁就死。”
他没有任何反驳,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神兽从我的掌心取走毅力药丸,吞下。
他没死,也就是说我这颗有毒。
当他再次伸手过来时,我的掌心已经合上:“容我一会儿再次。”
殿门口传来几声错乱的脚步声,是周梅亦。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恨铁不成钢:“王爷已经这个模样,你何苦再来添乱?”
“把老皇帝和小皇帝都叫来,我有话跟他们说。”我不想跟她啰嗦,救李卒才是大事。
她嘴唇有点抖动,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称呼他们的皇帝。
不过她始终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事该先,什么事该后。
周梅亦一走,我转脸看向喻泰:“你喜欢她吗?”
喻泰楞一下,继而笑笑,没说喜欢,也没说不。
“你的确配不上她。”一个连承认都不敢的男人,难怪她会移情别恋。
小皇帝来了。虽然我们未曾相识,但我与他都知道彼此的诸多事。
因为他的到来,一种听众皆退出殿外。
唯剩我坐在李卒身边:“你知道他跟你的关系吧?”想来这位小皇帝陛下应该知道李卒的身份。
他默认。
“月革人说他是天之骄子。你父亲说,他是一颗只许进、不能退的卒子,你呢,你觉得他是什么?”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失笑:“我知道你们现在不能没有他,所以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救他的命,让你们继续利用他,而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他终于开口。
我探手从衣袋里去很粗一直拇指大小的珊瑚小盒:“等他醒来,让他把这个吃掉。”
“这是什么?”
“这个不用你费心。”我把珊瑚盒放在地上。
“朕一定要知道……”他的话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是老皇帝,有季连昇搀扶而来。
“父王——”小皇帝赶紧上千搀扶。
老皇帝却哆哆嗦嗦着摇头,像是打算盯着我旧货李卒——这个他一辈子都没胆承认,却不得不仰仗、不得不喜欢的儿子。
季连昇懂他的意思,赶忙搬来一只椅子放到榻前,服侍老皇帝坐好。
“上次跟你说了,再出现在京城的后果。”季连昇的声音永远那么暗哑阴郁,“不过,若你真能只好秦王殿下,也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活与不活,你说了不算,我的命,我自己处置。”如今幻谷已灭,只余下我和这个季连昇两个人,如果我死了,岂不是就剩他一个?那该多孤单啊,不如一起走,奈何桥上姐妹们正等着我们呢。我手指微微抖动,一只透明似琉璃珠的东西落在地摊上,一只滚到他的鞋边——这事我精心喂养的噬虫,专门留给他的,为了感谢他二十多年来对我们姐妹的“栽培”,“你们打算留在这儿看下去?”
他们并不理会我的文化,显然有意图看下去,只是没想到场面会如此血腥。要救李卒,我必须先割开他的手骨——老皇帝杀了一辈子的人,大概还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吧?他果然被下厨了一脑门的虚汗,看那样子,离大限之期好像也不远了。
小皇帝和李连昇赶紧将他忏悔内殿,冰寒了一种侍女、太监去伺候。
突然没了他们的观赏,我反倒觉得有些无趣。
“夫人——”是喻泰,一进门便挡在李卒身前,不让我继续残害他的身体。
紧随其后的是灰影和周梅亦。
“这事月革大祭司的‘紫郁之咒’,要用我的血将他的督学替换出来。”我推开喻泰的手,“你们不要吱声听我说话。”我割完他的手,再拿匕首刺破自己的掌心,“等他醒了,告诉他,一定要把小孽障和小庄养大才能死。”我不希望两个孩子像我一样,对爹娘都没有记忆,至少要像他那样,逢年过节记得要祭拜父亲和祖先。
我取出刚才与灰影打赌的那里药丸,想吞下去,却被灰影攥住手腕。
我不禁抬眉看向他:“你刚才吃的那颗也有毒。”勾唇,“我怎么会让一个对他不忠的人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管是谁,只要主机李卒和孩子的安危,我都容不下他,“与我一同赴死,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吧?”他有一点喜欢我不是吗?
“不好。”他用力扒开我的掌心,去除哪里药丸塞入自己口中,“你活着、我走。”咽下药丸,“他们是曾告诉过我,如果我跟着王爷并监视他,就可以除去我的奴籍。可我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想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