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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73)+番外

一只小狗被人群挤到我们脚前,小孽障最是喜欢这些活物,弯身捡起来,还给抱狗的小男孩,却被男孩的母亲一把推开:“不要了,太脏。”小狗跌在地,唧哇一阵叫唤。

小孽障看一眼自己的双手,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脏。

我看向那名妇人——没人敢这么对我的女儿!她既然敢这么做,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但是,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复仇,那会给李卒带来更多麻烦。

“看,居然还有脸瞪别人。”有人悄语。

“就是。”有人附和。

我从不相信流言可以杀人,眼下,我动摇了,瞧这些人,与我素不相识。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却个个对我横眉竖眼,像是我杀了他们的亲人一般。

这条路越走越长,越走越喧哗,越走越望不见尽头。

辱骂,我可以充耳不闻,指责,我也可以充耳不闻,只要他们不动手喊打。

但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当第一粒石子被灰影接住后,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飞过来。

灰影和家丁将我们围在中间,努力阻挡着暴乱的人群,却仍然挡不住那些石头和杂物。

小孽障第一次被吓哭,我第一次真正想杀人,却只能紧紧护着她。

不知挨了多久,直到一个黑影紧紧将我们楼住。

“爹爹。”小孽障泪眼婆娑地从我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我要回家。”

我亦埋在他怀中,不愿抬头看这些“公正的世人”,不是害怕,也不是羞愧,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下杀手。

“胡生,把马牵来。”李卒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低沉而暗哑,却异常镇定。

“王爷,您不能就这么离开!”人群里有人出声拦他,“您这两条家犬咬伤了这么多人,至少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你要拦我?”他像是在审视对方。

自然是没有人敢拦他。

胡生将马签到近前,他把我和小孽障先放到马背上,随即自己也上马,马鞭一响,人群渐渐分开。

一匹马,三个人,一条狼,一头獒犬,穿出人群,伴着小孽障的哽咽声,渐行渐远。

过了越水桥,到了秦王府,他先把我扶下马,再抱上女儿,三人身上皆是一身狼狈,家丁也不敢多问,只管牵过马缰绳。

一回到寝卧,他就开始检视我和小孽障身上是否有伤。小孽障被我护着,没地方受伤,只是衣服上沾了些泥土和草屑,我因为护着她,被石头砸伤了几处,有的出血,有的淤青,也不算太严重,不过他坚持要看。

小孽障站在寝室门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俩,像是第一次才认识我们。

“过去。”我对她招手。

她却转身就跑。

年幼如她也许已经能听懂那些人的辱骂了……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你打算怎么办?”既然丑事己被宣杨出去,下一步定然是他获罪。

“不是我打算,要看老头子怎么打算。”他伸手拉上我的衣衫。“等着看吧。”然后起身,“一起去看看丫头。”

小孽障把自己和皓雪、小黑锁在后院的笼子里,见我们来,直往后缩。

“我们谈谈吧,你想知道什么,爹爹都可以告诉你。”他蹲到笼子外,轻声细语。

等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才出声:“沈鹏昊说,你是爹爹,我不能嫁给你,就像他不能娶自己的妹妹一样,都是不对的,可是娘是爹爹的妹妹,为什么你会娶她?”

“我跟你娘不是兄妹。”他道。

“那些人怎么会那么说?”

“因为他们错了。有的时候,对的事,未必有人支持你;错的事,也可能所有人都认为是对的。”

他的话对女儿来说有点深奥,小孽障似乎没怎么听懂:“既然是对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娘说不可以打人,但是被人打了一定要加倍还回去,你们为什么不还回去?”

“你告诉爹爹,你有几双手?”

小孽障看看自己的双手:“一双。”

“加上爹爹和你娘呢?”

“三双。”

“那些人有多少双?”

小孽障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十个手指数完,终还是数不清,不禁咬唇:“数不完。”

他笑笑:“爹爹现在教你一件事,当很多人都跟你作对时,第一件要做的不是被打了还回去,而是保住自己,否则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还回去,记住了吗?”

她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不过终是点了头。

“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她想一下,点点头,这才推开铁笼子。

回到前院,丫鬟己将洗澡水备好。

我与小孽障一同沐浴时,她问我:“娘,你是什么时候嫁给爹爹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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