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匣[刑侦](439)
凌猎将老旦送回“风石居”,老旦哭丧着脸:“你真不帮我做菜了啊?”
凌猎一看就乐了,老旦那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哪里是眼泪,分明是馋的口水。
他之前说的话本来就是逗老旦,留下来烧个菜而已,又不麻烦,“走,买肉去。”
老旦屁颠颠跟上,买肉掏钱特别积极,非要留凌猎一起吃。
凌猎问:“你说的朋友是你‘道上’的朋友?”
老旦得意:“那当然!我的忘年交,刚从国外回来。”
凌猎没再问,回去做了一道烧白,一道口水鸡,一道松鼠桂鱼。晚餐时间一道,老旦的朋友就来了。是个年轻人,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穿着衬衣西裤,看上去文质彬彬,和这一行毫不沾边。
老旦介绍,这位叫兔旺,N国人。
凌猎差点笑出来,好好一个帅哥,名字怎么这么好笑?
兔旺跟着老旦学了一口夏榕方言,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翻译过来很有喜剧效果,开心地和凌猎打招呼,动过筷子之后,飞快拜倒在凌猎的围裙下。
席间老旦和兔旺交流起学术问题,凌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了榕美上,老旦痛心疾首地说起自己学艺不精,兔旺很感兴趣,想看榕美的布局图。凌猎把手机递给他,他看过之后,眼神也有些茫然。
老旦:“有什么想法?”
兔旺:“这个……确实和我们平时专研的不同。但也不能完全说它和鬼神力量无关。”
凌猎:“怎么讲?”
兔旺:“我醉心你们国家的文化,和老旦研究的是同样的东西。但是我也去过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民俗,有的非常怪异,连我也无法理解。有没有一种可能,榕美的结构在我们看来是一盘散沙,但在某些国家的文化中,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老旦倒吸一口气,“还真有可能!”
凌猎说:“能麻烦你们帮我找找是哪国的文化吗?”
吃人嘴短,老旦和兔旺马上应下来。老旦想了想又增加了一个条件:“下次我想吃烤兔腿。”
凌猎:“没问题。”
兔旺腼腆,“我不想吃别的,下次我还想吃烧白。”
凌猎九点多回到家属院,远远一看刑侦支队的楼,重案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有什么情况吗?
凌猎没回家,打算去市局转一圈,如果小季还在的话,还能顺道发扬一下男朋友的优良作风,接小季下班。
结果凌猎刚上楼,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季沉蛟和重案队众人迎面走来,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季沉蛟正打算给凌猎打个电话,没想到凌猎自己就来了。
凌猎:“有案子?”
季沉蛟:“榕美又有人死了。”
凌猎瞳孔轻轻一缩,他和老旦下午三点多离开朝夏县,当时还没听说榕美出事。
朝夏县的社会关注度越来越高,县局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寻找线索,又出现新的死者让县局难以控制局面,刚才经过开会讨论,重案队已经正式介入。
虽然已是夜晚,但季沉蛟不想耽误时间,决定立即出发。凌猎当然也不回家了,跟着上车。
警车驶入夜色,季沉蛟说:“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说我今晚不回家了,你自己休息。”
凌猎:“那不行,男朋友夜不归宿,我要来捉奸。”
季沉蛟:“……”
凌猎摸到季沉蛟的平板,看县局传过来的案情。
死者名叫牟应,女性,二十九岁,也是住在北区的患者。今天傍晚六点二十,她被护工发现死在反锁的卫生间里。死因是手腕动脉被利器割断造成的失血过多。现场发现一块锋利的玻璃片,疑似凶器。无打斗痕迹,但死者身上有多处划伤,手腕的伤口很不规则,法医初步判断是自杀,在割腕之前,牟应曾经多次在身体其他位置做尝试。
凌猎:“其实不能排除他杀。”
季沉蛟赞同,“所以我想尽快看到尸体。”
现场在北区的一号住院楼,和江云朵当时住的三号楼隔着一个小花园。出事的卫生间已经拉上警戒带,里面的血暂时没有清除。
卫生间有五个隔间,牟应当时在最里面一个。每个病房都有卫生间,医护人员的办公室也有单独的卫生间,所以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就连平时也很少有人用。而最近因为江云朵,保安加班加点执勤,不让无关者进来,会用到公共卫生间的人就更少了。
到了傍晚做扫除的时候,清洁工闻到卫生间里腥气很重,又看见隔间里有血,敲门不应,赶紧叫来其他人,强行打开门,看见牟应坐在马桶盖上,人已经凉了。
现在牟应躺在县局的解剖台上,安巡和县局法医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