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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116)

作者: 卉苗菁彩 阅读记录

“对了,家里的细棉布,你也拿三匹给她。”

“一匹让她带给舅舅舅母,两匹给她做衣裳。”

“东西,你现就收拾出来。”

“到时,我领她来认门时,你好拿给她。”

腊月十五,余庄头除了鸡鸭,还送了36匹粗布过来。李满囤穿惯了颜色衣裳便把这粗布拉到城里跟布坊换了12匹各色细布和10匹颜色粗布。故而再加上先前添置的几匹布,现李满囤家里足有二十来匹布。

现住的卧房放不下这许多的布,故王氏早先将这些布匹都收到了两间空屋的衣橱里。现既然要送人,倒是早点拿出来放在手边的好。

耳听李满囤要给大姑子两匹细布,王氏心里不大得劲儿。王氏知道她大姑子桃花一向看不上她,她觉得她高攀了她哥不算,而且还不会生儿子,故而每年家来都不屑于跟她说话。

不过王氏也知道李满囤统共就这一个自幼相依为命的亲妹。现李满囤既然开口要与他妹东西,她别说拦着了,只怕答应慢了,都能引起男人的不快。

王氏忍耐惯了。她当下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殷勤附和道:“咱舅和舅母都有了年岁,倒是穿黛蓝合适。”

“桃花还年轻,穿紫红一准好看。然后再加一匹石青,让她给妹夫和两个侄儿做衣裳。”

李满囤见王氏安排周到不觉点头笑道:“这些家务事你看着安排就好!”

红枣知道她娘和她大姑之间的矛盾。红枣曾听她大姑和她爹说小话时骂她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而她娘也在背人处说她大姑是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没资格管家里的事儿。

现在红枣瞧到她娘一副处处为她大姑打算的模样不觉暗笑:她娘也是蛮会演的。

虽然大姑对红枣不错,但在大姑因她娘没生儿子从而在背后挑拨她爹娘夫妻关系这件事上,红枣还是站她娘的。

故而红枣便决意帮她娘在送布这件事上给描补周全。

“爹、娘,”红枣天真问道:“前年大姑家来时就说过要给陈宝哥哥说亲。”

“结果去年大姑家来时说陈宝哥哥还没说上亲。”

“也不知今年大姑家的陈宝哥哥说上亲了没有?”

红枣的话提醒了李满囤。他妹桃花的大儿子陈宝今年十二岁,比二房的贵雨还大一岁。

越穷的地方说亲越早。陈宝自十岁起就开始说亲。现都说三年了,李满囤禁不住暗自嘀咕:总不会今年还说不上吧!

如果陈宝说了亲,李满囤想:那么他作为舅舅便该有些表示。

李满囤正想着呢,王氏已开口道:“当家的。那我趁手再拿匹红布出来预备着吧!”

“若桃花家来时说陈宝订了亲,咱就拿大红布替了紫布,倒是便宜。”

“横竖石青这个色,桃花也能穿!”

因上次红枣说给弟弟做大红衣裳穿,故而这次李满囤进城换布足换了四匹大红细布。

所以现今的王氏已不再稀罕大红布。现她只稀罕印花布。

谢家送的四匹花布,王氏可舍不得给她大姑子用——她自己儿女的婚嫁都还要紧着用呢!

故而王氏便抢先开口提议给她大姑一匹大红布。

李满囤想着大红布匹是婚嫁必备,他妹子桃花给陈宝办事一准用得着,便也就罢了。

“至于杏花,”李满囤想了想方道:“家里,我上次进城买的点心,你随便拿两包给她。”

“家里的粗布,你也拿一匹给她。”

虽然感情有限,但杏花也是他妹妹,李满囤不能一点不顾。不过,顾,也顾得有限,面子情上的工夫,过得去就行。

把过年的人情往来都安排好了,李满囤一家方才歇下。

第78章 团圆饭

今天就是除夕, 李满囤一早就去族里祠堂参加祭祀。

这次祭祀, 与冬节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除了他爹李高地之外,念祝词的族长李丰收、他二伯李春山以及族里其他好几个族兄, 也都每人一身绵羊皮大氅、羊皮帽子和羊皮靴子。

可见,李满囤想,他爹李高地得了羊皮帽子和羊皮靴子后没少在族里显摆。不然, 不会族里这些老人都人手一套。

除了羊皮帽子外,李满囤还看到族里不少人,比如李满仓、李满园、李满垅、李满坛这些平辈兄弟都和余庄头一样穿戴上了猪皮棉帽和猪皮鞋子。其他那些还没得帽子和靴子的人则都袖着手围着这些有帽子和靴子的人打听,帽子和靴子是买的还是自家制的?买,在哪里买?要多少钱?制, 又怎么制?

不过今儿有了这帽子和鞋子的人,不管是羊皮的还是猪皮的, 即便是冰天雪地去山头上坟, 也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午饭依旧在老宅。这一天,王氏红枣都在长棉袍外穿了红色罩衣, 头上, 红枣带了红绒球不说,还戴了那顶红底牡丹花的红棉帽––王氏帽子做得大,可以完全罩住红枣的小双丫。王氏头上除了那三支银钗外,又加了红底印牡丹的包头布,整个人红得好似天上的日头一样,在发光。

饶是于氏早知道大房今非昔比,但见到这样的王氏, 她还是一阵失神––这大房发家得太快,这才几天没见,王家的就添了足银首饰。

李满囤的李家粮店粉条生意火爆的消息,于氏也是听说了。但先前只是听说,现亲眼见到王氏的穿戴,于氏才认识到这所谓的火爆到底是多火爆––已经够大房置足银的头面首饰了。

大房的家私该是已和族长家看齐了吧?

于氏的眼睛只顾盯着银簪子了,竟就没留意到王氏那独一无二的包头布。

于氏心中嫉恨,脸上却丝毫不露。她告诉自己要耐心,先前她就是因为耐心不够,着急分家才吃了大亏。她现在得吃一堑,长一智,耐心等王氏肚子里的肉生出来再说。若是个女儿,不用说,她不必着急,若真是个儿子,呵,也得先能站住了再看!

郭氏到是看到了王氏的包头布和红枣帽子的与众不同,但她此前没见过印花布,便就只以为那黄牡丹是拿针在布上绣的。

郭氏心里羡慕,但却不似以往那样嫉恨。她有三个儿子呢。她男人李满仓和她说了,年后就要送贵雨和贵祥去城里学堂念书。不拘哪个儿子,只要有资质,他就要供他们科举。将来贵吉也是一样,六岁就去城里学堂启蒙。

她有三个儿子要供,而且三个儿子还得娶媳妇。她可没闲钱似王氏这样讲究穿戴。她三个儿子,将来只要有一个能读出头——到那时,她还不是想怎么讲究就怎么讲究?

比起衣裳、银饰,钱氏依旧更羡慕王氏家的井和她光洁的手脸。这个冬天,钱氏可是糟了大罪。怀着身子,钱氏每天还得在西北风呼啸中搁村里公井排队等水洗米洗衣。

细水河上了冻。下河洗衣得先拿洗衣棒把冰给砸开。且河水还冰得人骨头都疼。

井水倒是暖,但打水的人也多。一个村近两百户人家,有井的还不到十家。其他没井的人家用水可不都指着这口公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