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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23)

作者: 卉苗菁彩 阅读记录

似这种歹竹出好笋的情况,李贵林只能归结为风水轮流转。

晚上,李贵林和他爹李丰收说起白天李满囤建房的事,李丰收听后沉默一刻,方长问道:“你去你满囤叔哪里几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李贵林知道他爹考他来了。

自满囤叔将制枸杞卖药铺的法子告诉族里后,李贵林想,族人便都疯了似的全上了山,没人再顾及满囤叔建房的事。

本来自己也是要上山摘果子的,独他爹把他叫了去,让他每天来给满囤叔建房。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虽和满囤叔差不多的年纪,但以前并不相熟——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李氏一族的长房嫡孙,未来族长,他一直是全族的宠儿,而满囤叔却幼年丧母,打小就沉默寡言,和谁都不亲近。简单的说:他俩的交情不足以让他放弃摘枸杞的巨大利益,即便他家上山的人够,他也可以去没主的山地里摘,何况他家的山还没完全开出来。

所以,李贵林以为,他爹此举必有深意。

李贵林想了一刻,方慢慢道:“满囤叔,为人和我想象的不同。”

“他做事极有方法。”

李贵林只说方法,不说主意,是因为他以为主意,是个人都有,而方法,只聪明人才能有。

“我觉得他比满仓叔,”李贵林和自家爹没啥不能说的:“心正。”

“有担当!”

其实,李贵林想,他和满仓叔的交情其实更好一些。

但现在,经过了三爷爷分家一事,他觉得满仓叔的作为颇让他失望。他理解满仓叔的选择,但还是觉得不够丈夫——人生在世,只有和自家兄弟争地这一条路吗?

五十六年前,他李家在高庄村可是没有片瓦。

李丰收闻言点点头,又问:“还有吗?”

李贵林想了想道:“很多人,都和我想的不一样。”

李丰收来了兴趣:“那你说说。”

“头一个是三爷爷。”李贵林说:“我先以为三爷爷和二爷爷一样,”

“管家管的严。”

“但这次,满囤叔盖房,满园叔就头天跟着三爷爷,来过一次。”

“然后,他再未来过。”

“甚至,今早,满囤叔到码头搬东西,族里很多人都去了,满仓叔也去了,只满园叔没去。”

“当时,村里人都瞧着呢。”

李丰收叹口气:“你三爷爷气病了。”

李贵林……

李丰收道:“前两天,你三爷爷想给地里追一次肥。他叫你满园叔下地,你满园叔不去。”

“说地不是他的。”

李贵林……

“所以说,”李丰收道:“还是你满囤叔心里有盘算。”

“宁可住草棚子,也要搬出来。”

李贵林默了一刻,方问道:“我三爷爷到底是咋想的”

李丰收道:“这不是想的问题。”

“比方说,行人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面前两条路,一条正路,一条岔路。”

“在路口选择的时候,两条路可能只是毫厘之差。”

“但踏错路后,再想回到正路,可就难了。”

“而只要选择了正路,哪怕步子再小,也能行到目的地。”

“我让你去给你满囤叔修房,”李丰收道:“一是他的主意给了全族人、甚至全村人一条生路,他是我们李家的功臣。如果你满囤叔盖房,我这个族长都没表示,那以后,不止你满囤叔寒心,就是族人,事后也会跟族里离心。”

“二是让你以我为诫,不要似我这样想当然,自以为是。”

“当初你满囤叔分家,我啊,心里总想着息事宁人,以和为贵。没按族规办事。亏了他。”

“幸而你满囤叔,心正。”

“即便吃了亏,还是依旧孝敬你三爷爷。说了种姜的事。”

“本来,我们买山头,是为了种姜。结果没想到山头里的刺棘竟是个聚宝盆。”

“就这几天,我们族人,家家添了好几吊的收益。家家都买好了山头。”

“基本上,有了这些山头,可保子孙两代无虞。”

“族里得了这些好处,我回过头再想,就想,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我当初为啥会以为我给他安排个侄子养老就能打发他一辈子了呢”

“我仔细想了很久,结果发现我其实和你满囤叔,没啥来往。我对他压根不了解。”

“相反,我和你三爷爷,三奶奶来往多,连带你,也是只和你满仓叔满园叔亲近。”

“所以,分家的时候,我心里天然就有了取舍,有了偏颇。”

“我照你三爷爷的意思,分了家。”

“结果没想到,这吃亏的没吭声,占便宜的却闹了起来。”

“祖宗说的没错,偏颇是乱家之源。”

“贵林啊,”李丰收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后可要把定族规,千万别学我。”

第18章 草头烧鳜鱼

草头烧鳜鱼

晚上,李满囤同王氏、红枣提着桃酥回到老宅。

李高地听说长子回来了,从炕上坐了起来。

李满囤进房,见他爹这个点就躺下了,刚问一句:“爹,你咋了” 就听到他爹一阵咳嗽。

于氏一边给他爹捶背一边说:“你爹前儿受了风寒。”

李满囤四下望望,见只二弟满仓在屋,满园却是不在。

李高地摆摆手,示意无事。

“你房子怎么样了”李高地关心的问。

“围墙地基打好了,等石头送到了,就可以修了。”

“嗯,”李高地点点头,他想说早点修好,因想到满囤修房,满园竟是一点力也不肯出,他便即觉得心灰意冷——老爷子一辈子信奉家族是根,兄弟是金,结果,自己的小儿子直接打了自己的脸。

亏他先前还想着把满囤的房子给他,让他念着他大哥的好,照看他大哥。

他哥骂得对,他就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长叹一声,李高地有气无力地说:“回吧,满囤。”

“东西在地里,没人看着可不行。”

李满囤见他爹确实没精神,便即告辞出来。李满仓跟着送了出来。

“爹,到底咋了”李满囤问他二弟。

李满仓没法说自己胞弟的不是,只能沉默。

李满囤见状,也猜到些首尾,便即改口问他爹治病情况,耳听到已城里请郎中过来瞧过,并无大碍,便即放了心,只说明儿再来,便即领着王氏、红枣回了草棚子。

自算过香炸杂鱼胜过炒鸡蛋的账后,王氏来磨坊只要看到那大汉卖鱼,便就由着红枣买。横竖那卖鱼大汉最大的鱼,也就是半斤的鲫鱼瓜子,五文一条。买两条鲫鱼再加块三文钱的豆腐,烩一锅,也只十三文,比肉便宜。

今天出门的早,红枣到鱼摊上时看到有两条鳜鱼,立刻大喜过望。草头鳜鱼,红枣前世吃过的最好吃的菜,没有之一。

“这个鱼,多少钱?”红枣问大汉。

“这是鸡脯子。”大汉对着红枣这个老主顾,极有耐心:“一条十文。”

城里有钱人家买鱼喜买三斤以上的鲢鱼、青鱼:一个是肉多刺粗,吃起来不费劲,另一个是口彩好——买鱼人提着鱼家去,路上遇到邻居。邻居瞧见大鱼,必赞:“好大的鱼(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