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533)
腊月初六午后谢尚回来不久,便就是谢子安看的搬家吉时。
看见所谓的搬家就是显荣一个人就把谢尚用的的被子从卧房里搬出去,而当事人谢尚却裹着家常袍子坐在炕上纹丝不动,红枣颇觉好笑:这搬和不搬有啥区别?
谢尚却觉得这是件大事。傍晚时候,换衣去上房前,谢尚和红枣道:“红枣,今儿晚饭后我去五福院给太爷爷问安后就住到外书房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早些睡。”
“睡前要记得养玉,但也要记得给自己盖好被子。不要总想着偷懒。不然三五年后你的五儿可就比不上我的一一了!”
红枣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谢尚腰间挂着的玉佩,莫名觉得比自己胸口的五儿更白更透……
打今儿起,红枣决定她真不能偷懒了!
晚饭后回房,红枣回屋翻了一回《礼记》中谢尚先前圈出让她看的“执玉尚谨”、“执玉尚慎”之类的话,不觉抬手摘下胸口的玉,按照
书里的话“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曳踵”试了一回,然后便禁不住叹气:不过捧块玉而已,怎么看着比她爹娘抱她弟还讲究?
毕竟她爹娘抱她爹可从不在意左右手谁上谁下,走路也是该抬腿就抬腿,该迈步就迈步,顶多比平日小心些,可没有脚不离地的破规矩。
这世的附庸风雅可真是个技术活。
感慨一番,这便就到了往常的睡觉时间。谢尚不在,夜里没人给红枣盖被,红枣只得把瑜伽又拿出来练习了一回。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离二月的会试已不足百天,故而谢子安当天也没回明霞院,而是宿在了五福院老太爷的书房。
因为谢子安留宿五福院,谢尚听老太爷给他爹讲御前应对听愣住了神,所以这天谢尚回屋的时间就比平常睡觉要晚,回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初七早起只红枣一人坐车去五福院请安,时老太爷已经在堂屋给谢子安讲书,谢尚旁听了。
红枣问过安后告退。才在院门后等车,红枣便看到老太爷同谢子安谢尚也出了正房往前院书房去了。
这是此前从没有的事。红枣家去后告诉她婆婆此事,云氏道:“尚儿媳妇,老爷二月会试,现正是用功时候。”
“尚儿跟着老爷一起用功也好,这几日若是不能家来,你可别恼他!”
红枣是好心给她婆婆传递她公公消息,结果不想被婆婆反劝,一时也是没脾气,只得好好应了。
结果不想午后谢尚还是家来了。
看到红枣见到自己很意外的样子,谢尚颇为奇怪:“红枣,你怎么了?我昨儿不就说好往后都这时候家来的吗?”
“大爷,”红枣解释道:“早起我看你和爹跟老太爷用功,以为这后晌你也要跟爹一起用功呢!”
“贪多嚼不烂,”谢尚笑道:“太爷爷早起讲的书,爹拿回来温也是一样,顺带还能陪陪娘。”
“我也一样。我先给你讲一段《女四书》,然后一会儿你练字的工夫,我要把今儿的书给默写出来……”
腊月初八一大早,红枣起床后便依着云氏昨儿的嘱咐戴了那套六臂观音足金头面。
因为过节,云氏也一同来五福院给老太爷请安。
云氏和红枣到时,谢家十二房人已来了不少。
谢尚头回看到红枣戴观音头面颇为稀奇。他看了一会儿红枣,忽然悄声问道:“红枣,你戴着这个观音头面,解手咋办?”
“难道说你每回解手,都要把头面先拿下来吗?”
“若是不拿下来,岂不是很不恭敬?”
红枣……
红枣前世就知道不可以把佛菩萨带去不净之地,一时间颇为踌躇。但转念想起这观音头面原是谢家下来的聘礼,便反问谢尚道:“大爷,我今儿才是头一回戴这观音头面,您说的事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不过咱们娘今儿也戴着观音头面——大爷,你先前就没问过娘?”
问过了还用来问你?谢尚心说:他就是不好去问他娘解手的事才能问你。
不然,就这么一个问题,他至于琢磨这么久吗?
红枣看谢尚不说话,不觉眨了眨眼睛商量道:“要不,我一会子去请教娘?”
“嗯!”谢尚点头认真道:“你记着这事啊,可别忘了!”
“对佛菩萨不敬可不好!”
红枣……
第301章 方便面(十二月十四)
红枣看看她清雅出尘的婆婆,觉得自己的问题颇为愚蠢,便问身边的彩画道:“彩画姐姐,一会儿我要是想去更衣,是不是要先把头面给卸掉?”
彩画垂首道:“回大奶奶,是!”
“大爷,”红枣跟谢尚摊手:“您现在放心了?”
谢尚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哈……
屋里人正说着话便有门房来报,说城隍庙的道士送腊八粥来了。云氏打发谢又春出去收了粥,然后又布施了些钱米香油。
不一会儿门房又来会说东城外白衣庵的尼姑也送腊八粥来了,云氏一样让谢又春收了粥和做了布施。
红枣还是头一回听说白衣庵,颇为奇怪。
“大爷,”红枣问谢尚:“咱们雉水城除了城隍庙,居然还有其他寺庙?”
“怎么没有?”谢尚道:“十好几个呢!”
红枣惊讶:“这么多?”
“嗯!”谢尚点头道:“不过主要都是民宅改的尼庵。一般人不知道。”
红枣默。
不必谢尚多言,只尼庵两个字已足够红枣自己脑补……
李满囤的腊八粥是巳时送过来的。
听说是李家来人,谢尚刚站起身便看见他爹谢子安跟着站起身和老太爷道:“爷爷,我亲家来人了,我得去见见!”
谢尚见状立便站到了他爹的身后,显出同进同出的意思来。
屋里人闻言便是一静——所有人虽然都已通过各自的途径知晓了云氏有孕的消息,但还是没想到谢子安会亲自见庄户亲家家来的一个下人。
由此可见,谢子安不是一般满意他这个庄户儿媳妇,他已满意到愿意在人前给她做脸。
老太爷点头道:“去吧,该的!”
谢子安、谢尚出了屋,落在红枣身上的目光却没移开。
这老话说惯了的,谢氏十二房人均忍不住暗想:“财大伤身”。谢尚这个庄户媳妇一夜暴富,揣着白得的万两聘金嫁到他们家——但凡福德差些,都镇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财气,反易逢煞伤身。
结果谢尚媳妇进门百天,不说伤风感冒,头疼脑热了,竟是连平安脉都没请过一回。每天活蹦乱跳的来给老太爷请安,人也开始往嫩里长——一张小脸粉粉白白,瞧着和谢尚倒有几分夫妻相了。
而谢尚对她也和气。瞧谢尚刚刚和她说话未语先笑的样子,跟对其他人完全就是两样。
身子骨健旺、然后又得公婆丈夫喜欢,谢尚这个庄户媳妇既然能在大房站住脚,可见她自身福分不小。
想起历年来谢子安的行事,谢家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谢子安先前铁了心的要给他独子娶一个庄户姑娘做媳妇,感情是看中这姑娘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