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80)+番外
一面伸手指着薛青。
“…将来薛状元要是遇到另外一个状元,说不定就是个太监。”
说到这里再忍不住大笑。
把天下学子文人们引以为傲的状元探花科举与太监们并论,怪不得学子们不满要闹呢,薛青也笑了笑。
看张双桐笑的捧腹倒地,张莲塘摇摇头坐下来,道:“太后娘娘喜欢机敏聪慧识字的宫女,宗大太监便留意找寻,到一地便要查看当地的适龄女子,挑选满意的送去京城,能侍奉天子当然是无上的荣耀,但父父子子,骨肉分离大家还是不舍的,所以…”
所以家中有适龄女子的不愿意骨肉分离的便提前回避了,薛青点头明白了,果然是逃难一般。
“不知适龄是多大的?”她好奇问道。
楚明辉忙抢道:“十一以上十四岁以下,说是钦天监算过的,这是伺候陛下最合适的属相,我家有两个堂妹正和年纪,所以先避出去了。”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薛青心道,忽的想到自己如果还是个女子身份,也正在待选范围内…所以在古代还是做个男子方便。
“还好他不选太监。”她道。
楚明辉张双桐张莲塘一怔,旋即都笑了,张双桐更是干脆躺在地上不起身拍腹大笑。
“那天下就要乱了。”张莲塘道,“宗周太监再权盛也不敢做这种事,嗯,就连太后娘娘也不敢的。”
能读书会写字的多数都是家境优越的学子,把这样的人弄去当太监,无疑是要断人家子孙,这对于大家族来说是不可忍的,也是极大的羞辱,天下士族是不会容忍的,就算是朝廷皇帝也不敢挑战天下士族。
相比于男子,女子就无足轻重了,很多时候邀宠联姻是她们生来的意义。
薛青笑了笑,低头拿起书卷开始默念,耳边张双桐还在笑,楚明辉在问张莲塘什么时候能蹴鞠,小小室内嘈杂又安宁。
………
而此时在城外渭水河边一处宅院前,一队人马涌涌,站在远处的路人如果眼明就能看到其中有长安县令,有长安知府,有按察司大人,等等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在,还有一些乡绅豪族的老爷们,而这些人则都拥簇着一个人。
此人戴高冠穿红袍系彩带面白如玉半点胡须也无,坐在四个壮汉抬着的肩舆上闭目养神,在他四周八个红袍男子腰挎着黑鞘弯刀神情阴冷。
李知府含笑道:“宗大人,这便是柳家的双园,你看可清净否?”
宗周睁开眼,带着几分宿醉,坐直了身子,手抚了抚怀里…大家这才注意到他的怀里鼓鼓囊囊露出一个兔头。
“…怎好叨扰…住在府衙便可。”他道,视线看向前方的宅院,“…且我还是喜欢热闹一些。”
看向诸人,微微一笑。
“…所以我想办个宴席,请诸位携家眷子女都来吧。”
第八十六章 赴宴
哒哒的马蹄声在长安城街道上响起,打破了暮色的安宁。
站在铁匠铺外的薛青回头看去,见是官府的差役驰过,行色匆匆神情肃重,不知道是什么紧急要事。
“小哥,这样的行吗?”
铁匠的声音传来。
薛青收回视线看过去,铁匠将一根铁条举起,两根手指粗细,两头扁平,一把刀的长短,铁匠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陌生,因为完全不知道这算什么,只能称呼它为铁条。
薛青道:“好的就是这样的。”她伸手接过,在手里拎了拎,轻重也合适,将余下的五个钱递给铁匠,顺手将铁条举起挽个花。
“如意金箍棒。”她嘻嘻一笑道,“变成绣花针铁匠大叔,你能把它再变成绣花针吗?”
金箍棒绣花针铁匠有些懵,道:“磨成绣花针么也是可以的”
薛青笑着一手拎着篮子,一手举着铁条挥动走开了,就如同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嗯,对于小少年来说这就是个玩具,铁匠收回视线继续开始叮叮当当的劳作。
薛青挥动着铁条一路走回郭家宅子这边,就看到郭家的门前停着马匹,吴管事正送一个差役出来,正是适才街上见到的那个紧急要事是给郭家的吗?
薛青看到吴管事脸上带着笑,将一角封银塞给差役。
“喝茶,喝茶。”他道。
差役推搡不接,道:“不敢,不敢。”
如此你来我往,差役最终捏住银子,道:“三日后不可缺席。”
吴管事神情郑重,道:“放心放心,此等盛事,怎能错过。”
差役这才露出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且不要像别人家那样耍花样推脱,实话告诉你,上边的大人又不傻。”
吴管事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差役便告辞:“还有好些要送,且留步。”
吴管事到底站着看差役离开,家里有小厮牵着马出来。
吴管事催促道:“快去快去,务必让小姐明日赶回来。”
小厮应声是急忙忙上马疾驰而去,吴管事这才看到站在门边的薛青,吓了一跳。
“你拿着什么?”他道。
薛青举了举铁条,道:“我的兵器。”
什么兵器,乱七八糟的哪里捡来的铁棍子吴管事皱眉摆手道:“薛少爷不要伤到自己。”说罢要进去,薛青却喊住他。
“郭小姐要回来了吗?”她问道。
吴管事立刻警惕的看着她,道:“薛少爷好好读书吧。”
薛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从门前一挥铁条抗在肩头走过,吴管事差点被扫到,忙后退躲避。
“不要乱摆弄这些。”他道。
门房在一旁道:“薛少爷最近在学棍棒长枪男孩子嘛都喜欢玩这个。”
吴管事哼哼两声甩袖子进去了。
薛青将铁条放在篮子上,看来这便是今日下午说的宗太监要见长安城的女孩子们了,郭宝儿应该很痛快的被接回来,郭家根本不相信她会被选上吧选上做什么进宫跟跟打架吗?
薛青抿了抿嘴笑,果然如她猜测的这般,第二日在社学也听到学生们在谈论这件事。
“三日后在双园设宴,长安城有名有姓的乡绅士族都邀请了携带家眷子女。”
“那得多少人啊,双园地方足够吗?”
“傻不傻又不是都去,有年龄限制的”
“我也要去呢”
听到这句话,一直认真看书的薛青抬头,道:“不是说女孩子们吗?”
一个少年斜眼看过来,嗤声道:“薛青你真傻只让女孩子们去多难看。”
薛青唔了声,道:“大家这不是都知道所以又有什么区别?装傻么”
少年被噎了下,有些羞恼道:“一看就不懂这个,土包子。”
薛青看他一眼,要说什么,张撵在一旁忙抱住她的胳膊,道:“青子你看看我这篇文这样写对不对?先生一会儿又要查看”又压低声音,“不要跟苏方斗嘴他叔父是长安府城同知呢惹不得。”
社学里学生们身份高低贵贱不同,张撵白丁之家家境贫寒,人也有些唯唯诺诺胆小怕事。
薛青知道他的好心,笑了笑接过张撵的文章认真的看起来。
那苏方少年见她不再说话,哼了声嘀咕一声什么也不再理会,继续跟其他同学高谈阔论:“我自会去的那宗大人是个饱读诗书的在宫里有十才子之称呢”
严先生进来了,重重的跺脚咳嗽一声,说笑喧闹的学生们便立刻乖乖的散开归座,张撵也忙坐好,突然发现薛青提笔在自己写好的作业上写写画画什么,不由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别动我的作业呀。”他低声急道,适才让他看自己的作业不过是随口说的罢了。
薛青道:“你这里改一下更好。”
张撵瞪眼道:“你从来没写过作业你懂什么”
薛青笑了道:“我只是不交作业,又不是没写作业。”
张撵还要说什么,严先生再次咳嗽一声瞪了他一眼,张撵只得乖乖把作业拿回去坐好不敢说话了,一节课罢到了交作业的时候,薛青收拾了东西一如往常扬长而去,张撵看着被涂改过的作业愁眉苦脸,只得重新抄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