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点头称是:“果然如妹妹说的,实在是个有心机的,幸而妹妹技高一筹,待今日拿住了她,她再有心机又能如何呢?必要她知道厉害!”
说了一阵子,见时辰差不多了,三人便从临华殿后的小路绕去乾元阁。
郑明珠一路上走的慢慢的,见了人还特意停下来说话打招呼,话里话外都是说酒上了头,走一走疏散疏散,那丫鬟一额头的冷汗,手脚发凉,见这位厉害的县主走的很慢,她倒巴不得再慢一点,永远别到才好。
或是到了那里,一个人也没了才好。
那个混账九茉没事扯着自己说那样忌讳的话做什么!也怪自己爱听八卦,竟就让她说了,早就该不听的。
这丫鬟胡思乱想,战战兢兢的走着,走到一个岔路口,却见石榴正在路口等着,手里拿着郑明珠的白狐狸毛的斗篷,见了郑明珠便道:“原来少夫人走到这里来了,奴婢只是去拿斗篷给少夫人,回来就没见着少夫人了,叫奴婢好一阵找。”
说着过去给郑明珠批上,郑明珠沉静的说:“你跟着我,见了什么都不许说话,知道吗?”
听石榴肃然答是,那丫鬟又是一阵汗出如浆,只在前头带路,丝毫不敢回头看郑明珠,哪里知道石榴早附在郑明珠耳边,说了些话儿。
郑明珠点点头,放下心来。
走了一刻钟时分,遥遥可见绿树掩映着的一角飞翘起来的屋檐,那丫鬟脸色越发白的好像随时要晕倒,发着抖回头道:“县、县主,前面走到底就是乾元阁了,奴婢……奴婢……求县主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说着就跪下哭着磕头。
郑明珠冷眼旁观了半天,虽觉得这丫鬟把自己引到那亭子中十分可疑,可此时见这丫鬟的确吓的厉害,大约是真的误伤,想来静妃那一点本事,能收买一个太子妃宫中的人已经是顶天了,哪里还能刚好把她的亲信派到自己身边来呢?
大约是凑巧把?
反正自己做戏也做的像了,倒也用不着她什么,便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去吧,漏了一个字,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那丫鬟大喜过望,又胡乱磕了几个头,忙爬起来走了。
郑明珠深知走到这附近了定会有人在监视,脸上表情越发沉的要滴出水来,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乾元阁只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小院子,周围树木高大,安静无比,周围都没有一丝人影,此时院子门虚掩,里头毫无生息。
郑明珠在推开门的时候,手中也有一丝迟疑,如果……石榴不忠,那就是真的圈套了,必然万劫不复。
这样的后果,叫郑明珠这个时候竟然也有了一丝孤注一掷的感觉!
可是石榴是陈颐安选来放在她身边的,想到陈颐安,郑明珠的手稳定了,心跳也慢了下来,轻轻的推开了门。
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只短毛的胖猫蜷在石桌子上睡觉。
郑明珠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迟疑,在举棋不定,静妃和南安侯夫人对看一眼,都是一笑。
成功了!
这个难对付至极的女人上钩了!
只要她到了这个地方,进不进去都无所谓了,到了这里,一切就尘埃落定,郑明珠就是再厉害,也无挽回的余地,只有任她们摆布的份了。
静妃和南安侯夫人缓步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轻轻笑道:“嘉和县主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呢?”
这个时候,郑明珠刚下定决心,走到了院子中间,此时霍然回头,见到静妃和南安侯夫人,一对如花璧人,俏生生的立在门口。
郑明珠的表情从吃惊到不解到渐渐明白到恍然大悟再到愤怒悔恨,变化的十分生动,静妃和南安侯夫人十分得意的欣赏了一番。
郑明珠静了一会儿,镇定的说:“原来静妃娘娘和侯夫人也到这边儿来散步呢,就不打扰了,恕臣妾失陪。”
说着就想走,南安侯夫人笑道:“真不愧是嘉和县主,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如此镇定。只不过县主到这里来会情郎,连面也不见一见就走,也未免太绝情了吧?”
郑明珠道:“侯夫人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听不懂。”
南安侯夫人笑道:“县主听得懂听不懂倒是无关紧要,我与娘娘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县主若是敢走出这院子一步,咱们自然还会叫了进宫来的世家夫人们来看个一清二楚,县主不怕,只管走就是了。”
南安侯夫人见郑明珠额上全是汗珠,心中越发得意的厉害,掩嘴笑道:“真不知道县主这件大毛儿披风是什么宝贝呢,这样的天儿,咱们都冷的了不得,县主还出汗呢!”
真是极尽奚落与嘲笑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