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月亮(17)
究竟是什么感觉,仔细琢磨的时候又抓不住,没有办法清晰地描述出来。
给陆爷爷送什么生日礼物,阮双柠伤了好几天脑筋,陆清知做甩手掌柜,把难题一并甩给她。
无论多贵重的东西,在陆爷爷眼里当然都算不得什么,普通的金器玉器,名茶古玩之类体现不出心意。
她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
八号是个晴天,碧空如洗,汪汪的似一方晶莹剔透的碧玉。
白云游动,如烟如雾,贴在蓝色的天边。
阮双柠拎着两个大包装盒,在小区门口等陆清知。
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缓缓驶来,在她身旁停住,降下车窗,陆清知精致深刻的轮廓徐徐显露。
和上次见面有所不同。
他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烫出蓬松微卷的纹理感,搭配复古红色的油画印花开襟衬衣,露出修长冷白的脖颈。
慵懒中透着勾人的风流。
能把色彩那么浓烈的花衬衣穿出味道来,却又不显得过于浮夸轻佻,他那张脸居功至伟。
实在是太有攻击力的美貌,阮双柠竟然一时移不开视线,心神俱恍。
一瞬间,她又想起了梦里那个拿着钢叉的漂亮妖怪。
“阮双柠,”见她愣神,陆清知手肘一撑,侧了半边身子过来,隔着车窗,“我这么好看,多看是要收费的。”
她这才回过神,把视线别向一边。
“上车。”
阮双柠先把两个包装盒十分小心地放到后座,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扣安全带。
陆清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是什么?”
阮双柠:“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
包装异常精美,连袋子都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手绘,没有明显的logo,看不出来里面的内容。
“跟你说也说不明白,”阮双柠扯扯唇,“看见就知道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
重金属音乐敲得人耳膜发痛。
为了准备这两件礼物阮双柠熬了好几个通宵,想在路上补会儿觉也不行。
车子平稳飞驰,五十分钟后拐进曲折的盘山路,两旁树木葱茏,往远处看,青山连绵,饱蘸浓绿的色调,有一片水域宽阔的天然湖,泛着粼粼的银色,波浪细碎起伏。
盘山路折到尽头,到了簪山别墅。
和陆清知在檀洲御景的那处别墅不同,陆老爷子喜欢古风古色,簪山别墅整体建成京派国风合院,白墙青瓦,飞檐翘角,配以廊桥飞瀑,风竹相吞,轻轻袅袅的青色是主色。
阮双柠小心翼翼地从车后座拎出那两件生日礼物。
两个包装袋看起来有半个她那么高,陆清知直接拿过来提在手里,过了垂花门,大步往前厅走。
阮双柠小步紧跟在后面,急切地低声叮嘱:“陆清知,你慢点,别碰坏了礼物。”
咻咻——
响亮的一声口哨,中间还拐了个弯。
始作俑者是那只爱吹流氓哨的虎皮鹦鹉,它正拍着翅膀在金丝笼子里上蹿下跳。
许久没见阮双柠,它照旧是那副软骨头的谄媚相,讨好地叫她“嗨喽,美女”“嗨喽,美女”。
再看向陆清知,它明显冷静下来,拿腔捏调的样子将陆老爷子骂他时的那副姿态学了个十成十,似乎从鼻音里喷出一丝不屑,轻蔑地和他打招呼——
“嗨,狗东西。”
陆清知刹住脚步。
阮双柠没防备,哪里想到正走得好好的,陆清知会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和鹦鹉计较,她跟得紧,一时刹不住车,整个人烙饼似的直接贴在了他背后。
更要命的是,人在怕摔倒时的本能反应,总要扶住点什么做支撑。
这本来没什么好说的,可坏就坏在——
她一把搂住了陆清知的腰。
搂得还挺紧。
薄薄的衬衫下,腰劲瘦,肌肉线条分明。
就还……挺有料的。
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虎皮鹦鹉的词汇开关,它突然变得异常亢奋,疯了一样在笼子里打转,声音高了八度:“流氓!流氓!”
有被内涵到。
阮双柠做贼心虚,赶紧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
好摸的话……我可以让你摸更多……
球宝妹们给点评论,让我眼熟一下!
第8章 苹果花
这只虎皮鹦鹉有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叫刀刀。
因为它特别擅长往人心口上捅刀子,不知道跟谁学来的,可以把“活该”这个词活灵活现地运用到各种场景。
陆奶奶季簪青女士热心公益,曾经做过一个啾啾网站,专门救助流浪小鹦鹉,某年元旦,或许是新年伊始想讨个好彩头,青山公园组织了一场放生宠物鹦鹉的祈福活动。
六十多只鹦鹉被放飞,天气冷,放飞条件差,没多久赶上场冰雹,大多数鹦鹉受伤落地,不少翅膀被折断,刀刀受伤最重,治疗过后,季簪青把它带回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