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
陈绍祁走进房间里,将衣兜里的打火机和烟盒掏出来,扔在桌上,随后脱了外套。人有点烦躁,他想立马洗个澡,可宋明柯霸占着洗手间。
屋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想起刚才南姣从他身后冲出去护着冯素九的样子,想起那个砸在她身上的烟灰缸,想起她一声不吭倔强的模样。脑海里又回闪一些其他的画面,他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他急着把宋明柯赶回房,是怕站久了会让南姣尴尬。这毕竟是家务事,外人管不了。可现在,他又有点后悔,他该留下来的,至少得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再不济,也得问问,她疼不疼。
虽然,这女人肯定说不疼。
陈绍祁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实在待不住,过了会儿,拿着烟出了门。
大厅里的灯已经关了,但今晚的月色很亮,他看到门口坐着个人,那人背影纤细,清清丽丽的一抹,有点孤傲,有点寂寥。是南姣。
南姣背对着他,正托着腮仰着头看星星。
他故意轻咳一声,这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尤为清晰,南姣听到了,脑袋动了动,但没回头。
“还不上楼,等我呢?”陈绍祁走到门口,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她还维持着那个仰头的姿势,看也不看他一眼:“等你干嘛?”
“给你个肩膀。”
“要肩膀干嘛?”她依旧不看他。
陈绍祁手一拨,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
南姣微微扬了下嘴角,没动。他的肩膀很硬,也很踏实。这样靠着他的时候,他就沉稳的好像一座山,她能感觉到有一种能量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身体流向她的身体。
陈绍祁只是开个玩笑,他做好了她马上逃开,或是将他推开的准备,可是,她如此乖顺,乖顺地他没有一点点防备。
黑夜无声,他们相互依靠的身影在月色下温情动人。
过了一会儿,他问:“疼不疼?”
此时的气氛,很适合这个问题。
“疼。”她温声地答。
又是一个意外。
陈绍祁低头看了一眼枕在他肩膀上的女人。
“你今晚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什么叫不按常理出牌?”
“就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我平时什么样子?”
“你不知道你自己平时什么样子?”
“不知道。”她的声音像兑了水的酒,淡而无味。
陈绍祁突然意识到,这一问一答的模式,是她和他抬杠的方式,现在的南姣,多像是一个找不到出口而耍脾气的小孩子。
他笑了,趁她不备,长臂一勾,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找到她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住。
唇瓣相贴的瞬间,南姣就像被拉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改刚才不温不火的状态,条件反射似的用力将他推开了。
陈绍祁不恼仍笑:“对,你平时就这样。”
南姣瞪着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除了明亮,还情绪分明。
他抬手抚着她的发心,像逗小狗:“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吻你。”
“你吻的还少?”
“这样蜻蜓点水的不叫吻,我说的,是深吻。”
南姣佛开他的手:“陈绍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我,好玩吗?”
“我说了我不是撩你,我是追你。”
这是他第二次说要追她,区别于上一次的郑重,这一次显得稍为轻松,但听来,同样让人心头一动。
“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吃饱了撑的追你?”
他的回答很坚定,可南姣的眼神却暗了下去,暗到最后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光点。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了解我的过去吗?你想过和我在一起会是什么结果吗?”她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呜咽,叫人心疼。
陈绍祁伸手将她抱住,她又变乖了,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她的无力。
“我无所谓。”陈绍祁说。
他的喜欢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只要她的现在。
南姣沉默了很久。
头顶星空浩瀚,天光盛大,可她的眼底仍然一片黯淡。
“无所谓,就是不想负责任。”
陈绍祁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南姣,你非要我现在拿着戒指向你跪下你才会相信我?”
南姣站起来,摇摇头:“不,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了解你的过去。”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陈绍祁站起来,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他的世界里,要想女人死心塌地,原本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正如书上所说,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浮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左右都逃不出这样两个规律,他从未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