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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760)

作者: 黑色柳丁 阅读记录

就这样,凭借着手中掌握的“黑山圣战团”,穆罕默德·阿不都拉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七战七胜利,最终兵指哈密,犹如一把钢刀一般直向白山派的心窝子捅去。惊慌失措的玉素甫在一边调集手头所有“家当”抵挡强敌的同时,亦心急火燎地派人向准葛尔送去了求救信。而在另一边,取得连场大胜的穆罕默德·阿不都拉满心以为自己的胜利来自神灵的保佑。为了答谢神灵,同玉素甫一样,他也在占领区实行了大规模的宗教清洗。不同的是这一次遭受血洗的是白山派。一时间,天山南北又再一次陷入了惺风血雨之中。

然而,穆罕默德·阿不都拉的武运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他很快便遇到了“骠疾如长风、矢劲如惊涛,奔袭千里之外,折辕昼夜之倾”的蒙古铁骑。在哥萨克火枪兵与准噶尔骑兵的联合进攻下,曾经不可一世的“黑山圣战团”立刻就如遇到阳光的融雪一般土崩瓦解了。在经历了一次致命的会战之后,输掉所有家当的穆罕默德·阿不都拉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仅带着几个贴身亲兵又逃回了自己的主子身边。像上一次被赶出叶尔羌时一样,这位黑山和卓又一次摆出了一副可怜西西的模样妄图博取朵甘思宣慰司总督的同情。不过这一次汉人总督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强硬了许多,也傲慢了许多。这一来是因为黑山派在哈密之战中的表现实在太差。二来则是恼于穆罕默德·阿不都拉卤莽出击的举动,所以想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不过,教训归教训。就算明知穆罕默德·阿不都拉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可出于对天山整个大局的着想,朵甘思宣慰司还是将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由于此次的冲突完全是由穆罕默德·阿不都拉单方面挑起的。在情理上黑山派几乎占不着半个“理”字。可正当朵甘思宣慰司衙门与议会为师出无名颇感烦恼之时,忽然从哈密传来了一个令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好消息”。原来那玉素甫在重夺底盘之后,照例还是来了一场严酷的大清洗。在这一次的宗教大清洗之中,除了有大量平民无辜受害之外,另有几个汉人游商也跟着遭了殃。他们原本是想跟着穆罕默德·阿不都拉的“黑山圣占团”后头捞一票的,却不想这一捞连自己的小命都给捞没了。若是放在从前的朝代,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甚至还会被当作反面教材受人取笑。但而今乃是以商立国的中华朝,朝廷之前又早已将准葛尔部视作了刁番。就这样,那几个游商的死亡便成了中华朝最为冠冕堂皇的开战理由。

弘武七年,农历六月初七,旨高气昂的朵甘思宣慰司衙门义正严词地至书准葛尔部,训斥其放纵白山派屠杀黑山百姓,并残忍地杀害了善良的汉族商人。对于这样一封措辞严厉的文书,准葛尔部当即便向朵甘思宣慰司回敬了一封不甘示弱的信。在信中,卓特巴巴图尔不卑不亢地指出这次挑起战争的乃是黑山派,白山派早在数个月前便已经依照朵甘思宣慰司衙门的意思停止了与黑山派的作战。而那几个所谓的“善良”汉商,其实是一群走私犯。因为按照西北三司衙门的所颁布的《封市令》,他们更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哈密周围。而面对朵甘思宣慰司衙门有关白山派屠杀黑山百姓的指责,卓特巴巴图尔则列举出了之前黑山圣战团屠杀白山百姓的证据。声称玉素甫的举动完全是出于清洗黑山密探的意图,而那几个被处死的汉商恰恰正是黑山派的眼线。

如此一番唇枪舌战下来,自负文明人的朵甘思宣慰司衙门显然更像是在无理耍赖。而卓特巴巴图尔这个野蛮鞑靼反倒是有理有据。不过,无论是理直气壮而好,还是理屈词穷也罢,这些显然都不是重要的。对一心想开战的人来说“正理”、“歪理”,只要够作开战理由的就是“好理”。于是在收到卓特巴巴图尔亲笔信的第二天,朵甘思总督便忙不迭地将这封信与有关哈密之战的报告以及遇难汉商的相关资料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南京。

于是在十二天之后,即洪武七年农历七月二十五,一份经过精心编制过的《西北实战报告》被递呈给了帝国上国会。面对如此一份煽情而又,充满大汉主义的报告,与会的上国会议员当即便群情激愤地宣称要给傲慢无知的准葛尔人一个大大的教训。好让他们学会该如何礼貌的受命与天朝。

与此同时,南京等地的大小报刊之上也陆续刊登了有关“天朝商人在天山被鞑虏残杀”的报道。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煽动,在中原老百姓的心目当中鞑靼本来就是与“凶残”、“贪婪”、“粗鲁”等等形容词划等号的。在历代的戏文唱词之中,鞑靼更是早被脸谱化成了恶人。此外,出于对游牧民族千百年来的恐惧,中原特别是江南的百姓一有风吹草动,便会以为凶残的鞑靼又要入侵中原残杀中原百姓了。这种自傲又加杂着恐惧的心理,使得民间“出兵平番”的呼声,远比朝堂还要猛烈。

面对上下同欲的开战请求,弘武女皇自然是不会附逆民意。在《西北实战报告》被递呈国会后的第三天,她便御笔一挥同意了内阁与国会有关出兵西北确保帝国字民安全,维护西北局势和平的请命。不过,孙露在签字的同时也不忘在底下特意注明,此次出兵的目的旨在维护帝国疆域的完整与和平。因为她不想让后世的某些好事之徒借此将此次的西北之战谬称为“侵略”。无论怎样天山南北青藏高原在孙露的心目当中永远都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虽说弘武女皇直到农历七月二十八才下旨同意内阁出兵西北的请求。但是对于军部来说,相应兵员的调动早在弘武七年开春之时就已经基本完成了。正如,当帝都南京上下还在为那《西北实战报告》叫嚣之时,身为西北军总指挥的李定国中将却早已经抵达了他在武威的驻地。

武威,古称凉州,东接兰州,西通张掖,为河西走廊东端之咽喉。因西汉大将霍去病出征河西,西击匈奴,大获全胜,以彰其“武功军威”而得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在每一个中原战将的心目当中都有一个霍去病,这是一种为战而生,为战而死的灵魂。而那句“匈奴未灭,无以家为”更是不知激励了多少英雄儿女为自己深爱的家园抛头颅洒热血。

此时此刻,李定国站在武威厚实的城墙之上,望着周围古老而又粗旷的景色,一瞬间汹涌如波涛一般的雄心壮志顿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这种久违的激情,让他当即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王维的《少年行》。将军您真是好兴致啊。”

忽然间李定国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不由回头一瞧,却见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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