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进雷剧考科举(97)

烟火重重中,庄思宜凑近程岩,道:“阿岩,我们还是头回一起过除夕吧?”

程岩一怔,想起去年除夕正好是冬瘟泛滥之时,庄思宜虽来找了他,可谁又有心情过节呢?

当时以为过不去的噩梦,如今再回头看,却只剩下了浅淡的痕迹。

他颇为感慨地说:“是头一回。”

庄思宜忽然笑了,指着灿如繁星的花火,“你看,是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程岩微微偏头,就撞进了对方含笑的眼中,眼底有绚烂的色彩,还有他。

程岩暗自高兴,并非针对冯阁老,而是他希望关庭依旧是自己的座师。

几人穿过一座垂花拱门,眼前的景致陡然一变。

成千上百株梅树映入眼帘,红梅盛放,仿佛雪海中沸腾的火焰,寒风一过,梅香扑鼻而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前方传来笑闹声,还有纵情高歌之声,繁杂的声音穿过梅林,又徐徐被风吹散。

程岩一愣,“这么多人?”

他还以为萧家只请了鹤山书院的同窗,但现在看来远远不止。

萧瀚桃花眼一弯,“萧淮说此次南北分卷,正是我等南方举子表现的机会,统一排名时见真章。以往咱们能压住北人,如今分了卷依然也可以,他便请了不少准备今科下场的南方举子,说要多多交流。”

“……”智障!

总归经过了一番交流,萧瀚认为可能真是自己多想了,故此,他再又见到程岩和庄思宜时,不免就有些心虚。

被揣测的两人哪知他心头的纠结,庄思宜还私下对程岩说:“萧瀚最近古怪得很,见了我总是眼神躲闪,莫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程岩认真地想了会儿,“可能会试在即,他精神太过紧张了吧?”

庄思宜略一沉吟,总结道:“心态差了。”

程岩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萧瀚这一科怕是要凉。

“噼里啪啦——”

后方突然传来鞭炮声,走在夜路上的两人齐齐捂耳,无奈对视一眼,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等他们绕着泉池走了一圈,回去时就听人正谈论着北方战事。

“我听说单国最近和幽国打成了一团,根本没空来找大安的麻烦,今年北边倒是能过个安稳年了。”

“真没想到,单国弹丸之地,竟能将幽国逼得节节败退,活该!狗咬狗双双都被咬死才好,哈哈哈……”

……

程岩猛地驻足,竟是一阵心悸。

前段时间,他为了南北榜案的事几乎耗尽精力,差点儿忘了不久后一件大事。

来年春,单国的骑兵就会从幽国撤退,转而攻入大安!大安毫无防备之下连失北地六城,在战与和中选择了后者,并且与单国结成同盟,帮助单国伐幽,最终却换来单国的反戈一击。

多年后大安的悲剧,正是从此时便埋下了种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从闲话谈到了正事。

今日梅园一聚,表面上是诗会,实则是为了让大家互通有无。

大伙儿将听来的小道消息逐一分享,又针对几位可能成为主考官的大臣们依次分析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各找各的乐子。

阮小南战意熊熊地跟人斗诗去了,林昭也不知上哪儿吃瓜了,程岩便和庄思宜慢步在梅林中,悠哉哉欣赏梅园的景致。

朵朵红梅被白雪包裹,好似少女白净的脸蛋涂上了胭脂。

程岩从林间过,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袍,带着淡淡的梅香,让庄思宜瞬间恍惚。

很多年前的一幕猝不及防地袭上心头,那时,他和阿岩相识不久,两人和钱忠宝一起去逛县城,在经过一间花坊时,阳光刺破阴影,点亮了程岩的侧颜,还有对方唇角一抹淡笑。

程岩乐了,“没想到萧淮兄还如此争强好胜?”

萧瀚红唇一撇,“幼稚。”

几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远远能望见一座六角小亭,亭中有数道人影。

这时,右面的林中传来一阵吵嚷声。

程岩看了萧瀚一眼,见对方神情不豫,便很有眼色地没开口。

萧瀚无奈笑了下,“我去那边看——”

还未说完,就见一年纪颇大的书生脸色难看地从林中出来,身后还有人嬉笑,“王老,王老,送你一个进士可好?”

第53章 第 53 章

等人呼啦啦地走了,庄思宜才说:“刚才那个瘦高个儿的应该就是张怀野。”

程岩:“没错,就是他。”

“你知道?那你……”庄思宜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程岩是故意的,顿时笑出声。

酒足饭饱后,几人并没回客栈继续苦读,而是找了间茶社打发时间。

他们一直待到日已落幕,万家灯火取代了夕阳余晖,街上的人陆续多起来,百姓们拖儿带女往皇宫北门走去。

因为初一当晚,宫中会有庆典活动,皇上将登上城楼,与万民同乐。

阮小南和林昭都是头回来京城,早就商量好了要去见识一番,他们顺着人流一块儿往北门走,沿路上都能看见锦绣彩旗搭建的山棚,越靠近北门越是密集。

“回乡?莫非王兄今科不下场了吗?”程岩十分诧异。

王博苦笑,“大梦惊醒,才知往日有多糊涂,不回家看看,我哪里有心思考试?”

程岩一想也是,毕竟王博消失十多年,多半也不知家人音信,何况,按照前生的轨迹来看,对方本就是三年后春闱的状元。

既然王博要走,程岩自然要送他一程。

当一行人走到京城北门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女子则是位白发苍苍,弓腰驼背的老人,两人皆身着孝服。

程岩本不当回事,但身旁的王博却停下来了,愣愣地盯着那行人。

而那位老妇也像被下了咒一般,一动不动地瞪着王博。

等终于熬到下台,他看见不少百姓冲着他指指点点,脑子里“轰”一声响,张嘴就吐出口血,人直直栽倒在地。

程岩见了一着急,匆匆跑过去扶起王博,发现对方已不省人事。

“怎么办?”他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想送王博出去也难啊!

跟过来的庄思宜后悔没带庄棋,两人商量着只能找禁军帮忙了,还好禁军也不想闹出人命,为他们开了一条道。

又一番折腾,等好不容易找到家还开门的医馆,两人已累得快虚脱。

有郎中替王博诊了脉,当时王博都开始说胡话了,医生见状叹息道:“他年纪大了,又没有照料好自己,这大冷天的受了寒,加上急火攻心,平时积压的病症一股脑发了出来,怕是要不行了……”

程岩和庄思宜都是一惊,明明那天看着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不行了?正茫然间,就听王博模模糊糊地说:“信……写信……”

两人凑近了听,才知王博要往家里寄信,这时候王博稍微清醒了些,浑浊的眼睛老泪纵横,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家人。

大年初一,卯正。

上一篇: 阿莞 下一篇: 天官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