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悠闲!
忿忿地想着,她扭过头去不看他,意料之中对方闲得无聊就不会放过逗弄她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下红雨了?
“很辛苦?”宋丹青问她,似笑非笑。
曾梦痕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这货吃得太饱来逗她来了,抱着孩子扭身就要走,却不料身后男人接着道:“太累了这两天就招个帮手吧,也不差那点儿钱。”
这回,曾梦痕有反应了,她认真地看着怀中的曾屠,道:“屠儿,看见了么,这就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留下宋丹青在站在那里面部抽搐,他就知道他不是做好人的料。
哼,他可是仁至义尽了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第二天,找帮工的告示却还是贴了出来……
而来应聘的人也着实不算少,毕竟这在药店做活怎么都是比种地轻松,工钱听说也不会少。
于是,充作主考官的曾梦痕没想到自己挑花眼的时候没有出现在挑相公,而是挑小工……
说起相公……
曾梦痕的手紧了紧,扭头看了看一旁勤快地忙里忙外的燕小六。老实厚道,勤快肯干,不管怎么看都很是个好丈夫的人选——这是之前的想法。
他真的来了么?
曾梦痕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来应聘的人。她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点不晓得是什么奖赏就轻易将她的性命拱手奉上,这样的男人,理论上讲,她应该果断地一脚踢开的。可是,这心里的期待是什么?
喂喂!这么圣母的话,不光是读者,就是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了好吧?
可是……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她瞒过了所有人——当然,宋丹青牌牛皮糖实在不是能轻易甩掉的——她自信徐宁大概也并不知道她的去向,在加上他六年才来到了这里。那么,他来找她费的工夫定不会太浅……或者说,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他是如何捞到的呢?
既然没有被桃红拖累成功跑了出来,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如果说找她一时是良心偶然发现将她做了备胎,那么谁会为了一个备胎找寻六年?
不对不对!
她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自己的思维越发偏离她不喜欢的那个方向了。努力回归了现实,她抬头看下一个应聘者,顿时微微愣了愣。
面前的男人颧骨突出,脸很是消瘦的样子,肤色蜡黄,看起来很是厚道——当然,这是一张很陌生的脸,曾梦痕发誓她没见过。他身材高大,低头看她,讷讷道:“我来找活儿干。”
哦?是么。
曾梦痕忽然笑了,审视了下对方隔着单衣可以看得清楚的肌肉块,轻声道:“要多少工钱?”
“您、您看着办吧。”对方仍是极憨厚的样子。
曾梦痕又笑了笑,挑了挑眉:“照你这么说,没工钱也行咯?”
“行……不、不,不行。”男人似乎有些紧张,“没工钱不行。”
“哦,那月钱一文。”曾梦痕看着他,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她眸中神色竟像极了猫逗弄捉到手,哦不,是自己找上门的耗子。
男人愣了愣,思索了下,摆了摆手,“那也不行。我得要钱……要钱,要……娶媳妇的。纸上不是说工钱高么?我、我……”
“那好啊,没关系。”曾梦痕打断了他的话,耸了耸肩,夸张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无奈,“下一个。”
“等等!”男人有些慌了,“我干!管吃管住就行……”
曾梦痕默默起身,挥散了人群:“招到了。”
“不服气?你们谁能月钱一文管吃管住就成?”
于是,在人群不满地散去,甚至还带上了不少粗口之时,曾梦痕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扭头去看新招来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儿?”
“……黄豆豆。”
“……很好。”这名字真应景啊……喂!她真的没有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讲过“武林外传”之类么?“挑水去,啊不对!先去买缸,五个,最大的,”曾梦痕伸着胳膊比量大小,飞快地吩咐起来,“买完之后带回来,然后去挑水,加上后院的一共六个缸,装不满不许吃饭。”
男人……黄豆豆果不其然乖乖点头了。
哎呀这个名字不管听多少遍都是那么的微妙啊。
*
尽管夜已经深了,曾梦痕却还是睡不着。
房门外院子中仍隐隐传来水声,被体贴地刻意压得很低,不仔细听不会在意……总之,是绝不会影响到她的睡眠的音量。
中午招工的时候他的肚子就叫了,看来午饭是肯定没吃的,而现在已经深夜了。
曾梦痕仰面看着房梁,心中却找不到多少报复的快意——再说,这种小孩子似的报复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