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魔界那些日子(53)
贺涔最后点了一个汤品,将那写菜的布轴还给了小厮,问渊浓道:“渊公子可要饮酒?”
渊浓摇头答:“鄙人不善饮酒,仅尝过两次。”
贺涔心想,怎么这些厉害的人都不饮酒,泓烈也是,渊浓也是。
……
菜品上来很快,两人既不饮酒便也不多话,只当一次寻常饭来吃,吃完之后,贺涔去结账,两人便回了房间。
只因夜幕已经降临了。
两人白日里到枫州时,便已经是午后了,贺涔去那桃花林里耽搁了一下午,这会儿又用了饭,便自然而然到了晚上。
柔水江南,枫州这地方当真是温柔,连水都行得缓慢,周围火光的映衬下,水面像一张被风浮动的绸子,荡着微波。
贺涔便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瞧着这风景。
不多会儿,旁边也探出来一个脑袋,是渊浓。
夜晚情绪总爱无缘无故上潜,贺涔扭头看着渊浓,道:“渊公子,此次一别,便不知还能不能见面了。”
渊浓勾起笑容,像在玩笑,道:“那不若我与贺公子同去西海?”
贺涔拒绝:“江南风景尚好,若为赏景而来,渊公子可在江南多留些时日。”
此人已经陪了自己一路,贺涔不应再与之同路,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他不想再认识新的朋友。
渊浓道:“也好。”
贺涔道:“渊公子此前问我,有无含‘渊’含‘浓’的诗句,贺某着实是才疏学浅,翻遍记忆,也循不出来,却有一句含‘渊’的,不知渊公子想不想听?”
渊浓挑了挑眉,答:“愿闻其详。”
贺涔娓娓道来,底下河边行人安静,故而贺涔的声音即便柔和也让人听得清楚。
“人生天地间,性分各自足。渊鱼与林鸟,各得随所欲。举头谁是友,风月与松竹。”
“出自一位道僧,那道僧很有智慧,爱隐居,爱研文,气性与渊公子有些相似。”
“是吗?”渊浓不敢苟同:“我可不爱隐居,也不爱研文!”
“我说气性……”贺涔真是被他逗笑了,这渊公子难道是以为抬杠选手吗?
……
两人聊了许久,最后贺涔有些困了,同泓烈道了别,便关上窗户睡觉了。
只是睡的迷迷糊糊之时,身体蓦然一紧,那该死的热潮又来了,贺涔赶紧想起身去寻装着冷泉的玉瓶,身上却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感觉太难受了,像是全身上下有一百只带着火的蚂蚁在对他进行啃食,偏偏这啃食又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伤害与疼痛,只有酥痒。
极度难耐的酥痒。
贺涔的脑子也开始不运作了,他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大火炉里,被周围的火焰炙烤,他却连翻身都做不到。
想喊渊浓的名字,张嘴却是崩溃,如同在梦境里呼喊一般,他发不出来任何一点声音。
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吗?
被周身的热浪冲死?
贺涔想,若是这会儿泓烈在身边便好了。
随即他又艰难地摇摇头,也不知摇没摇,脑子里是觉得摇了,他自我唾弃道,怎么还想着把别人当工具啊!
贺涔你要不就这样死了吧!也不用再去找什么踪迹难寻的氾南仙者了!也不用再纠结是否能够回去了!
就这样……死了吧……
如此想着,贺涔居然真的就任由思绪沉沦,可就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床边似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谁呢?贺涔想,像渊浓,又像泓烈……
不重要了,自己都要死了,是渊浓是泓烈都不重要了……
下一秒,那身影竟然俯身下来,先是蒙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唇便覆了上来。
一股甘甜的东西从那人嘴里滑进了贺涔嘴里,是什么啊?是幻觉吧!怎么会有人来啊……
……
第二日一早,贺涔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满身大汗,身体也疲惫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嗓子沙哑无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幻觉,应当是幻觉吧!
自己这满身大汗的样子,哪儿像被人解了热,分明就是硬抗过去的。
也不管是不是隔夜茶了,贺涔抬起桌上的小茶壶便喝了两口,茶水入吼,是针扎一般的刺痛。
这感觉倒是熟悉,现代那会儿,每次上火时,嗓子都会被火气冲的说不出话,贺涔倒是习惯了。
门外渊浓在唤他出去吃饭。
待贺涔换了身衣服,又将发冠整理一番,才开门出去。
下楼时,贺涔问:“昨晚你一直待在房间?”
渊浓答:“并非一直,昨晚有事,想着在客栈应当安全,便离开了两个时辰,怎的,发生了何事?”
果然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