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独占成婚(118)

作者: 顾南西 阅读记录

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她也分不清了,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灯开了,她忽地睁开眼,看向门口。

是她……不是他。

她怎么忘了呢,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

“少夫人。”左鱼缓缓走进来,一身的疲倦,大概奔波了一晚吧。

“你回来了。”

江夏初若忡若怔的眸子缓缓聚焦,看了看窗外的鱼肚白,凌晨时分的暮色,竟像极了左城的眸色,美得让人窒息。

之后,江夏初没有再说话,一句不问左城。

左鱼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开口:“少夫人,去医院吧。”

谁都知道,左城想见的人只有一个,只是谁也都知道,江夏初铁石心肠。

她掩在被褥下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却不惊不惧的淡漠,只是淡淡问:“他还活着吗?”

她转眸,看向左鱼,不想问,不敢问,还是问了,不受理智控制,就好像刚才一样,似乎近来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手术还在进行。”

江夏初一双凝皱的眸子缓缓晕开纹路,恢复了一点生气。一直悬着的心,似乎安放,她没有发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左右的医术很好。”她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

自我安慰吗?

左鱼冷冷接了一句:“少夫人也是下了狠手。”

正如所有人所见,握着匕首的是江夏初,她是罪魁祸首。

江夏初不否认,她难辞其咎,只是似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还留了百分之六十的后路。”

她若真的下了狠心、狠手,绝对不给任何后路。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用一分力道。

“少夫人真希望先生死吗?”

“以前是。”江夏初是这么回答的,似乎有破绽,却没有谁去纠结这其中的漏洞。

比如,以前是,现在呢?

现在啊,她自己都理不清呢,事情变了越来越乱了。

左鱼轻叹,更似劝解的语气,却有种责怪的味道:“少夫人,求你答应小鱼,不要再继续了,这一次若先生安好,就好好待他吧,不管外人如何惧怕尊崇他,我都觉得他是个可怜的男人。”

左鱼实话实说,这话,也只敢在江夏初面前说,因为江夏初会无动于衷地装作没有听见。

果不其然,她没有什么反应。叹了口气,没说话,起身,走到橱柜,倒了杯酒,红色的chateau,动作斯条慢理,一点一点擦着手上干涸的血迹,耐心,认真。

左鱼看得惊了,除了左城,江夏初是第一个让她莫名其妙觉得惶恐的人。

“可怜?”忽然,江夏初开口,似反问,声音阴冷,左鱼惊了一下:“额?”

“你说他是个可怜的男人。”她只是垂眸,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把手心擦得干净,只用了一杯酒,那红色的chateau似乎更红了,那是左城最爱的红酒,他放在了她的房间,江夏初从来没碰过,只是左城喝了几次。

第136章 现在我不想你死(1)

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垃圾桶,她处理好,转眸看着左鱼。

左鱼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切的是,不能回答。

江夏初走近,淡淡说了句:“因为遇上了我吗?”

左鱼惊诧,丝毫不差,江夏初的话,与自己心里的答案。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丝毫不逊色于左城。

左鱼低头,不敢再造次,因为左城说过,她的人和命都是江夏初的。

江夏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天亮了。”拿了件外套,自顾喃着,“他应该会在等我吧。”

江夏初转身,出了房间,左鱼愣了愣跟上去。这个女人,她是一点也猜不透。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似乎翻天覆地了一番,所有人都变了,平日里对江夏初恭敬有加的左家的人,自江夏初出现在医院,便一个一个摆了一张冷脸,进叔还喊了句少夫人,其他人都缄默,装作没有看见。

左家的人,大概都恼了江夏初了。

这家医院是齐以琛之前住院的那一家,江夏初很熟悉,甚至是气味,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哦,是气场。几十个统一着装的男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江夏初只是自顾坐着,看着手术室的门,也不说话。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手术室的门开,先出来的是左右,摘了口罩,一张娃娃脸,带了格格不入的凝重。

进叔,上前:“怎么样了?”

左右没有说话,直接越过进叔,走到江夏初面前,只是忿恨地盯着她看。

半响,江夏初才不疾不徐地抬头,一脸的淡漠,神情平静让人有一种想撕碎的感觉,她问:“他怎么样了?”

左右睃了一眼,一肚子的火气都杂在话里:“死不了。”冷嘲热讽,“怎么?很失望?”

左右自小便将左城当神来崇拜,自然,这个让他的神成了人的女人,他一直不是很喜欢,这次的事,更是火冒三丈。

江夏初不言,脸上没有一点变化,都没有看到她紧握的手稍稍松开。

见江夏初不语,左右似乎火气更大了,阴阳怪调地说:“但是托了你的福,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再深一厘米,你就成寡妇了。”

有多惊险,只有左右知道,还是第一次在手术台上发抖,只要伤口再深一点,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左城一条命,到现在,左右还心有余悸地颤得慌,便更加恼怒江夏初了。

江夏初还是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说什么,不是她刺的是左城?那的话,只有左城说才有可信度。

左右似乎还想说什么,便进叔拉住了,轻声警告:“左右。”

看似稚嫩的脸一脸倔强,甩来进叔的手,几乎吼出来:“我说得有错吗?先生那一身的伤,那么多伤疤,有多少拜她所赐。”

左右不是第一次给左城医治,第一次是五年前,一刀入腹,江夏初的杰作。

还有那么多伤疤,是他不知道的,但是也能料想到,江夏初难辞其咎。

江夏初坐在椅子上,脸色忽地冷凝了。

她都快不记得了,原来左城因她遭了这么多罪。

她啊,十恶不赦了吗?第一次,江夏初觉得自己和左城一样,很坏,果然,左城将她变成与他同类。

左右说得面红耳赤的,更像个撒泼的孩子,大有一股誓不罢休的势头,进叔上前,拽着他,森森警告:“不想死就闭嘴。”

即便是进叔,在左家,一人之下,也不敢对江夏初红脸,是不敢,不是不想,因为左城没事,那就意味着,这个女人还是他们左家的天,哪里动的,说都说不得。

左右性子执拗,初生牛犊,是个医生,也没见过什么血腥,胆大,不计后果,红了脸就喊:“今天就是死,我也要说。”面红耳赤地对着江夏初,大喊特喊,“你不是菩萨心肠吗?连左林那样的败类你也怜悯,可是对先生怎么不见你手软过,你看不惯先生杀人,可是那也是为了你,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差点,你就杀了他。”